吴拂漫无边际地转着,喊着,瞪着眼睛看着。
一切都是白费。
足足过了一个时辰,吴拂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发现。
他绝望地倚地一棵树上,喃喃自语道:“怎么办?怎么办?为什么我会得到这些报应?为什么这些报应却偏偏要落在我的朋友身上?”
没有人回答,也不可能有人回答。
吴拂抬眼看着,仰望着天空中片片浮云。”
风,正挤着浮云,飞快地往前飘。
吴拂低头看着地上的小草。小草,在山风的吹拂中不住地舞蹈。
一切,都像在嘲笑他——洛州吴拂。
烈日,无情地烘烤着凡间的一切。
宽阔的大道被烤得发烫。
大道上,几乎无人行走。
没有人,在没有特别要紧事要办时,是不会在这样的大道上赶路。
吴拂却不同。
他现在要办的事,在他看来,是头等地重要。
所以,他顶着烈日,在道上走着。
他的眼睛里,充满着火,充满着恨。
那是复仇之火,是失去朋友,家人及其一切的恨。
他去过小店。
小店已被夷为平地,而雷震山的尸身也不知所踪。
他看到的,只有小店掌柜的被人用铁链,残忍地穿过他的心脏,将他吊在一棵树上。
他从小店掌柜的表情可以看出死亡的恐恍。
路边的树,个个垂头丧气,似乎都在伤心。
洛州去不得,河间府也去不得,京城更去不得,现在连冯路开的天源镖局都去不得。
吴拂想到师父,他想回山。
可是转念一想,这样回山太窝囊,有朝一日江湖上流传开来,自己连混的机会都没有。
思量再三,他决定去陇西。
也不知为什么,他将一切的怨仇全记到陇西怪魔身上。
烈日在烤着他。
可是此刻,在他的脑海中,却一连串地问着自己,杀害自己一家的是谁?杀尤子喻又是谁指使的?薛捕头及蝶语仙子的下落?雷震山的尸体又被谁搬走?还有许多他无法想像的事。
一双乌鸦,叫着飞向远方。
吴拂擦了把汗,抬头看看太阳,感觉有点口渴。
他手搭凉棚,四下望望。
远处,一面小旗,从山背后露出一角。”
吴拂看看那面小旗,心道:“前面既有小旗,那么不是茶庄,就一定是酒店客栈之类的,不管他,且去看看。
终于,吴拂看清了小旗。
小旗上书有“茶”字,显然,这是个茶庄。
吴拂抬腿便进了茶庄。
茶庄内,人着实不少。
小二提着水壶,来回奔忙,口中还不停地应诺着茶客们的招呼。
吴拂挑了个空座,要了杯清茶。
他赶赶杯中的浮叶,正要喝时,猛觉对面桌上坐着的少女非常面熟。
他喝了口茶,仔细地端详着那少女。
冷不防地,那少女转过头来,发现吴拂在盯着自己,索性将两眼睁得溜圆,望着吴拂。
那这么一来,吴拂反而有点不知所措,忙埋头喝茶。
“当呛”,一个茶杯落在吴拂的桌上。
吴拂吓得手一抖,一口烫茶灌进口中,烫得他直扇舌头。
吴拂抬眼一瞧,那少女坐在自己对面,冲着自己微笑。
吴拂扇着舌头,道:“不好意思,我……我刚才被烫着了。”
那少女道:“可惜,烫的不是你的眼睛。”
吴拂闻言一楞,茫然地望着那少女。
那少女撇下嘴,道:“若是烫了你的眼睛,你的眼睛往后就再也发不出狼一般的幽光了!”
吴拂道:“姑娘,你是在开玩笑的吧?我的眼睛像狼的眼睛?”
那少女微微点头道:“不错,可有一点你跟狼不一样!”
吴拂笑道:“姑娘这回说对了,我确实跟狼一点不同!”
那少女笑道:“不是一点不同,而是只有一点不同,区少爷,我没有兴趣与你玩文字游戏!”
吴拂道:“你,你怎么知道我姓区?”
少女道:“因为江湖上能像你这般用狼的目光看女人的,也只有你吴拂!”
吴拂笑道:“呵呵,看不出我吴拂在江湖上的名声倒挺好的嘛,姑娘,谢谢你告诉我,来来,我请你喝茶!”
少女冷笑一声,蓦一招手,一柄匕首横在吴拂的脖子上。
吴拂心中一凛,颤声道:“姑娘,我……我没得罪你啊,你,你这是……”
少女冷笑道:吴拂,我问你,你刚才那般看我,是不是心里想动我的歪点子?”
吴拂道:“唉,天地良心,我吴拂若有半点歪心,情愿叫姑娘杀了,可……”
少女道:“别在我面前乱说,若不老实,小心姑娘把你像宰鸡那样给宰了。”
吴拂瞥着匕首道:“我不敢不老实,其实,我刚才看你像我的一个朋友,所以我……”
少女问道:“有那么巧?你说,你那位朋友是谁?”
吴拂道:“是我的结拜兄弟吴成!”少女撤回匕首,道:“嘿,看你蛮老实的,暂且饶你不死,你在这给我老实待着,记住,我不回来你不许走!”
吴拂连连点头道:“是是是,我绝不乱跑!”
少女对着吴拂做了个抹脖子动作,转身走出茶庄。
吴拂长舒一口气,心道:“唉,这世道,女人个个那么凶,坏了,我怎么糊里糊涂答应在这等她,她若今天不来,我岂不……”
想到这,他不由地长叹一口气。
猛然,一股刺鼻的香味钻进吴拂的鼻孔。
一个打扮妖艳的女子,端着杯茶坐在吴拂对面,娇声道:“这位大哥,我坐在这不碍事吧?”吴拂无精打采地道:“不碍事,姑娘若有兴趣,只管坐就是。”
那娇艳女子道:“唉呀呀,我说这位大哥,你没精打采地干嘛,来,我们认识一下,我叫弋丽梅,年龄二十有三啦!”
吴拂道:“我叫吴拂,小你三岁。”
他说话时,依然是有气无力。
弋丽梅抿嘴一笑,道:“哎哟,什么小不小的,没关系的,我俩在一起,不会有人说不合适的!”
说罢,冲着吴拂扫了个媚眼。
吴拂苦笑一下,侧头望着门外,只盼望那位少女赶紧回来。
他此刻根本无心与她说话,弋丽梅走到吴拂身边,手搭在他的肩上,娇滴滴地道:“吴拂,你有心事啊!这样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玩玩!。”
吴拂扭了扭腰,道:不行不行,我不能走的,我得在这等一位非常重要的朋友!”
弋丽梅道:“别傻呼呼的了,我带你去玩一样你这一生最难忘的东西,好啦,走嘛!”
吴拂没说话,任凭弋丽梅摇动着自己。
猛然,吴拂觉得腰间一麻,浑身立刻动弹不得。
他张嘴想叫,可是一点声音也发不出。
说罢,一提吴拂腰带,将他拎出店门,然后,将吴拂扛在肩上,飞奔而去。
吴拂心知此刻想破头也想不出逃跑的办法,索性闭上眼睛。
也不知跑出多远,弋丽梅停下身子,拍了下吴拂道:“吴拂,我们到了。”
吴拂道:“这是什么地方?”
弋丽梅将吴拂放到床上,道:“这是我的家啊!”
吴拂道:“什么,你的家,你带我来作甚?”
戈丽梅诡异的一笑,道:“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说完,转身进了另一个房间。
片刻之后,弋丽梅着一身纱衣走了出来。
那纱衣半遮半掩,隐隐约约的,透出雪白的肌肤。
吴拂顿感心跳加速,急道:“喂,你想干嘛,我,我……”
弋丽梅一捂吴拂的嘴,道:“别说话,我背了你那么老远,累了,现在,我想让你陪我睡一觉!”
吴拂瞪大双眼,惊恐地道:“可是我不想睡,我精神好得很,我……我笑给你听!”
话音未落,吴拂便放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