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欢听得燕寒山如此说,心知他已明白了一切。
事已至此,看来今日再也无法善了,再看两名待卫与韩啸战在一处,短时也很难分出胜负来。梁欢估量了一下战局,这些待卫都是死士,他们的家人子弟全在掌控之中,如果他们死保,或许今日可以逃出,但如真象燕寒山所说,还有一万重骑兵在后,那无论如何,也是没有生还的希望的。
想到这儿,他高声说道:
“我大齐的将士们,燕寒山勾结南吴,颠倒黑白,混淆是非。意欲葬送我大齐江山,不顾我黎民百姓。此人狼子野心,我大齐将士应与我一起,共诛这个国贼!卿等受燕寒山蛊惑,一律既往不究!”
他说完后,环顾一周,发现不但对面燕寒山的亲卫们还是虎视眈眈,就连包围的一千弓箭手也是一个没有将弓放下。
燕寒山冷笑道:
“梁欢,你此时再挑拔离间,也太晚了。今日在场之人,大都是我兄长在当年在战场舍命救过的人,梁欢你别忘了,他当年也曾舍命救过你……”
“你说我燕家勾结南吴?如果真是如此,梁欢,你还能站在金风坡的土地上吗?怕是大齐几十年前就亡了吧!”
他说完,只听得亲卫和一千弓箭手齐呼:“为先候爷报仇!为先候爷报仇!”,喊声与山风一起,响彻山间。
梁欢看逃脱无望,嗖的从身后抽出弓箭,一箭射向空中,湛蓝色烟花弹高空炸开,方圆几十里清晰可见。
烟花弹专为紧急传讯而用,升得极高极快。
燕寒山大怒道:
“梁欢,你是要引来南吴的军队吗?你是要自已葬送你的大齐王朝吗?”
“梁欢,怕是你的五万军队还没到,南吴就会先过来了。金风坡南坡平缓,南吴先锋兵用不了半个时辰就会到。更别说柴衡和赵飞娴。”
“梁欢,你忘了三十二年前的青甲岭了么,多少战士死在了青甲岭?”
梁欢脸色灰暗,道:
“燕寒山,引不引得来南吴的军队我不知道,如果引来了那也没什么坏处,我赌你会先对外,你们要是现在动手,我要是死在这儿,那么一会一定就会是大齐军队的内讧,南吴一定会等内讧个差不多,然后乘虚而入……,燕寒山,我赌你放不开这青州防线,也放不下这大齐的万千百姓。”
燕寒山见他如此无耻……再不顾忌,一掌拍向梁欢,道:
“梁欢,你想错了,既然你连江山和百姓都不顾,那我们可以现在就动手。稍候我就通报所有大齐士兵,南吴突袭,成王梁欢、左将军、何大人及所有王府待卫力战殉国。左将军和何大人放心,如果你们改了主意,那现在来得及,如果你们定要随梁欢一起殉国,那我为你们请功加封,让你们配享太庙,荫及子孙……”
十几名待卫一下子挡在了梁欢身前,掌风过处,只见正对的两人象风筝一样飞起,稍候重重摔落。寒山随即抽出了腰间软剑。
张少宗旋即跟上,两人两柄长剑,十几名待卫连连后退。他们动了手,寒山带的所有亲兵就都动了手,眨眼之间,只剩了七八名待卫紧紧围在梁欢身边。
左子棠额角汗涔涔而下,好在也没人攻击自己。他以前往往自恃武功高强,人又出色,甚至在成王鼓励下之下自己也有着接手青兖驻军的想法……今日见燕寒山和张少宗出手,再看军士们对燕家死心踏地的忠心,才知传闻非虚,忽觉自已在兖州之时,当真是捡了一命……,不由得感激的望向身边的何瑜。
何瑜看着场中战局,竟然面不改色。不过左子棠又想,估计他一个文官也看不懂什么……,但这份胆量,着实让人钦佩。
正想着间,忽听何瑜开口高声说道:
“燕候爷,你刚才说到成王指使死士行刺先候爷,但你和成王均知道死士并不是先候爷的对手,那为什么先候爷当日过世呢?”
“因为兄长事先中了‘无忧草’之毒,影响了内力”
“燕候爷,我不是习武之人,但听来也大略能懂,虽然易山候爷是死于刺客之手,但要不是这‘无忧草’之毒,那先候爷是不会过世的,最多是受伤,那如果这‘无忧草’之毒与王爷无关,那就算是这六个刺客是王爷所派,那也不能说就是王爷害了先候爷,这下‘无忧草’之毒的人,不但也是凶手之一,而且他下毒目的,更应值得深究。”
“下官虽然入京不久,可也听说王爷与先候爷为结拜兄弟,更是情意至深。当年先候爷过世,王爷悲痛欲绝,王府全府缟素,也是京城皆知。”
听到这儿,寒山停下了手,他一停,十多名侍卫顿时觉得压力一松,连忙后退到成王左右。其他人也纷纷暂时停了下来。
燕寒山道:
“何大人,那无忧草,其实也算不上毒药,是遇酒催发,暂时让人内力受阻的……,我已找到了下无忧草之人,直接下毒之人现已死了,背后指使之人也是另有原因,并不是为了害兄长”
“何大人,虽然确实是如果没有无忧草,我兄长不会当日过世,但梁欢不顾他们兄弟情分,不顾兄长夙夜为国,不顾兄长舍命救过他,意欲重伤于他,此仇就非报不可!”
“而且,何大人,那六名刺客还要砍死当时才七岁的燕渊,还是阿瑟舍命救的,此仇怎么能不报?”
阿瑟是传闻中的何瑜的亡妻……,虽然何瑜自己知道不是,但何瑜只觉得此话将他逼近了死胡同,再也无法辩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