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只见远方几骑迎风而来。速度非常快,包围的弓箭手一见,很快就打开了一个口子,让他们进了来。
瞬间就到了眼前,场上的人俱都吃了一惊。
其中一位二十左右的青年,场上人都认识,正是燕渊。洪伯昭和燕锦一骑,她们已来军中数日,大家也都认得。
但另有一位看起来也是不到二十的青年,湛蓝衣袍,头戴金冠。
另位两位都是看起来三十几岁的女子,她们俩人长得甚为相像,都是高挑身材,眸色深远。只是一人神情看起来凌厉,另一人神情看起来淡然。
只见梁欢见她们前来,大惊失色,喃喃说道:
“不,不,不是的,不是的,燕寒山你胡说……他们不知道燕渊这孩子……”,来人均看向场上,也没人注意到他这喃喃低语。
来人正是叶敏安、叶慎安、世子梁彻,和洪伯昭、燕渊、燕锦。
洪伯昭纵马到燕寒山跟前,道:“寒山,你交待我的事,我一点也没忘,可她们来了…….”,洪伯昭嘴一努,向着叶慎安的方向,接着道:“燕锦非得要跟着来……,不过我觉得也对,是吧,寒山,这事儿,你说和燕锦关系这么大……,不过你放心,有我在,别说就眼前这些人,就算南吴大军全来了,我也保证能带着燕锦逃跑,决不让她少了一根头发”
燕寒山瞥了他一眼,和这人也没啥可说的,他把燕锦带来了,接下来还真就不好办了,但事已至此,只好对燕锦说:“小锦,别害怕,和洪二叔去后边吧”
洪伯昭忙不迭的一带马缰绳,说:“小锦,你看多好,咱俩安安静静地去后边看热闹”
燕寒山没再理他,只见其他几人已翻身下了马。
叶慎安和梁彻走到成王面前,左子棠、何瑜和待卫们连忙行礼。梁欢道:“你们怎么来了?”
只见叶慎安躬身回答:
“王爷亲临前线,臣妾与彻儿日夜忧心,寝食难安。此次前来,未来得及向王爷禀报,实在是思念忧惧过甚,还请王爷恕罪。”
军中之人大半并没有见过叶慎安,听她回话才知原来这就是成王妃。
她头戴凤钗,妆容严整,在这山风之中也没有一点零乱之象,如此雍容华贵,不禁纷纷低了头。
梁欢又望向场中说道:
“为什么,为什么燕夫人也来了?”
燕寒山尚未成婚,他说到燕夫人,那在场之中,就算不认识的,也知道另一位必然就是叶敏安了。
叶敏安翻身下了马,她还是一身白衣,长发用玉环束着,缓步走入人群之中,山风吹动她的衣裙,只如仙子一般。全场顿时静了下来,仿佛风声都小了。
她并没说话,和燕渊一起,站在了寒山身旁。
这时只听得叶慎安回答道:
“臣妾动身之前,去候府看望姐姐,姐姐也担心渊儿和锦儿,便一同前来。臣妾也是见姐姐担心,如果不妥,还请王爷一并饶恕。”
她如此谦卑有礼,连燕寒山都觉得,那日在大殿之中,与梁欢争吵的,是同一个人么?
寒山那日找到那明月楼的老厨子之后,便将这事情猜出来了几分。后来更是夜探王府得知了原来梁欢、兄长和敏安三人还有这样的过往。再后来找到了兄长十五年前那日的笔记,更是坐实了这六人是梁欢所派。
不管兄长生前是否知道此事,寒山第二日就已决定将此事永远再不提及……,他不愿意让敏安难堪,也不愿意让燕渊知晓,燕锦……,燕锦怎么办?就让她这样一辈子快乐下去,象伯昭说的,找不到生父或许也不是什么坏事。
知道了是梁欢之后,寒山甚至还想过当日为何燕易山会饮那么多酒,酒有问题为何一直都没查觉,难道是易山知道了么?但这些,再也没人可以回答了。
虽然在宁城行刺梁欢,也不是一点成功的可能性也没有,但是梁欢这样虚伪寡义、忘恩无耻、这样对待功臣与至交,如果不拆穿他,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兄长?
他幼时体弱,少年时期又远离亲人,性情坚忍不拔。那日左子棠自荐来青州,他当时便明白了梁欢想除去他的兵权之心。后来梁欢又来到府中要他来青兖解围,是因为左子棠无法顺利接手……,但梁欢肯定不甘心兵权就这样又回到燕寒山手中……,所以他亲自来了。
今日在场之人,都是张少宗亲自挑选之人。但没想到的是,叶慎安和梁彻竟然来了,敏安、燕渊和燕锦竟然也来了。
可这样揭穿梁欢为兄报仇的机会,不能错过,也无法错过,否则如何对得起泉下的兄长,如何对得起这金风坡上万千把生死置外的将士?
于是,寒山说道:
“王妃亲临,寒山不胜惶恐。此处为与南吴交界阵地,为防万一,王妃和世子殿下切莫在此停留。”
“燕渊,护送王妃和世子殿下、你母亲和妹妹,速回凌山大营”
梁欢看起来也不愿意她们在此,道:“梁彻,带你母亲回去吧”
然而,他们的话音还没落,忽听对面南坡马蹄声急,已有斥候跑过来道:“候爷,对面南吴有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