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站了多久,安措累了,也该睡了,漆黑的夜里,一点火星骤然熄灭。
沈今安在亮着灯的楼道里滞了许久,终于下定决心敲门。
不会睡了吧。
沈今安看看时间,迟疑了几秒,准备离开,转身之际,面前的门咧开了一道缝。
隔着门缝看,室内的灯是开着的,灯开着,意味着没有睡觉,那就是……在洗澡,沈今安暗暗窃喜,只一瞬,又摆脱了心里的想法,现在实在太晚了。
沈今安正考虑要不要明天再来,心里两个小人吵翻了天。
进啊进啊,当然要进去,美男出浴,你值得拥有!
安安,不可以,别听她胡说,你是正人君子。
什么正人君子,我还柳下惠呢。
……安安,听我的。
沈今安,听我的!
你们别吵,我就进去说句谢谢而已。
嘁,谁信啊。
额,我也不信。
沈今安晃了晃脑袋,鬼使神差的推开了挡在面前的门。
落眼处,男人只系了一条浴巾,正擦头发,发梢滴着水,捏着毛巾的手指莹白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的平整干净,上面有明显的月牙,指腹似乎覆了一点薄薄的茧,但不突兀。
许是被浴室里的热气熏染,眼圈周围染了若有若无的红晕,寡淡了温和,添了几分漫不经心的病态,身材颀长,肤色白皙的有些过头,骨骼削瘦却肌理分明,上身未擦干的水珠顺着肌肉脉络淌了下来,砸进银灰色的地毯里。
沈今安定在了原地,像根石头柱子,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美色,明目张胆的垂涎。
似乎一瞬间懂得了花痴的快乐。
“怎么不说话?”
沈今安有点底气不足:“景……先生,是我。”沈今安触了触鼻尖,不争气的想,他刚才以为的人是谁。
“……”
景砚捏着浴巾的手指蓦地顿住,抬头看见沈今安,随即扯过浴袍,动了动唇,声线柔和到了极致,“沈小姐,请自重。”
他这话说完,沈今安耳尖爬上一簇可疑的绯,收回视线,转身背对着他,突然鼻尖有些微热,痒痒的,下意识吸了吸鼻子,眼角的余光像个淘气包,不听话。
不消片刻功夫,那双漂亮到过分的手旁若无人似的拿起置物架上的衣物,动作慢条斯理,纽扣一直扣到了衬衣顶端。
临到关键时刻,沈今安却闭上了眼,耳朵红得通透,曾笑安措二八五六,如今终于轮到自己了,天道有轮回,苍天饶过谁。
“沈小姐,可以了。”
沈今安听见声音睁开眼,磨蹭了将近一分钟的时间压下心底的蠢蠢欲动才慢吞吞的转过身去。
“沈小姐是有话要讲吗?”景砚递了杯水给她。
“其实也不是重要的事情……”沈今安手指攥着纸杯,迟疑了几秒,“景先生,昨天的事情谢谢你。”
“哦,很晚了,景先生你早点休息。”
不等景砚开口,沈今安便很没出息的不见了人影。
沈今安从景砚的房间出来,不看路,走的飞快,在楼梯拐角处迎面撞上个人。
景战看了一眼走廊尽头的套房,又看了看沈今安:“沈小姐?”
沈今安随口胡诌了个理由:“啊,我、我上来吹吹风,这里风大……风大。”
“……我好像没问吧。”景战看了一眼跑的飞快的背影,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抬腿往里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