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没问吧。”景战看了一眼跑的飞快的背影,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抬腿往里面走。
景战敲了敲门,毕恭毕敬了喊了一声:“四哥。”
景砚掀眼,语调温润,不急不徐:“有事吗?”纯白的衬衣寻常又简单,缀着深色系的掐丝袖扣,矜贵柔和,不加修饰,就着眉眼间一丝一毫的轮廓,不难看出,上帝精雕细琢时遗留的偏爱。
景战寻了个离他稍远的位置坐下,才开口:“四哥,老二的那批货到了,后天晚上在东城码头交接。”
“后天晚上,”景砚低头摩挲着手里的黑色保温杯,眼底的神色琢磨不透,“多少?”
“足够判刑了。”
景战并不惊讶,景家能霸占江东七分的势力,背地里杀人、放火,什么肮脏事没干过。
贩.毒这东西再正常不过了。
“交给东城的警局办吧。”
景战思忖了片刻:“让警方插手?如果被那位知道……”
景砚目光微凛,透着凉薄:“老二的人与我何干?”
“明白了,我马上去安排。”
这件事背后牵扯太深,景家在江东的利益与之息息相关,即使是警察插手,除了拦截下那批货物,其它的,未必能寻出什么蛛丝马迹,届时会有无数个替死鬼愿意为景家当挡箭牌,景家最不缺的就是死士,景砚此举,略施惩戒,先让老二在那位面前一点点失了信,站不稳脚,再往后,便是撒网捕鱼,见招拆招了。
景战想的深入,目光多了几分打量,面前这个人,幸好自己不曾与他为敌。
“你该回去了。”景砚阖上眼,下了逐客令。
景战刚走出套房,后面的门蓦地锁上,他回头看了一眼,心底无声一叹。
彻夜的灯和枕下的枪,景家的人,不疯,便成魔。
而景砚,介于两者之间。
楼下,沈今安躺在床上,怀里还抱着剧本,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睡着睡着,做了个梦,梦见了楼上住着的景先生。
哦,他叫景砚。
砚,研也,研墨使和濡也。
名如其人,雅人至深。
沈今安站在白茫茫的雾里,走啊走啊,望不到尽头,直到有人唤了她的名字,声线清冽柔和,沈今安鬼迷心窍,循着声音往前走,入眼处,一扇门半掩,伸手推开,景砚靠在浴缸里,缠着的浴巾散开大半,眉目逆着光,添了几分禁欲,冲淡了平日的温雅,同话本子里描述的男狐狸精别无二致。
沈今安看傻了眼,怔愣间,她竟坐到浴缸里了。
梦境破碎的连不成线,可身体的感觉却意外清晰,像天上的云,海里的水,陷在里面,柔软的一塌糊涂。
沈今安仅存的理智被那双漂亮得不像话的手剥夺的一干二净,浪潮在棋逢对手的进攻中愈演愈烈,世界变成了白色,沈今安哭了,疼哭的,泪珠子连成串似的狠狠砸进了浴缸里,每个毛孔都在叫嚣。
为什么哭呢?不知道啊,那双手做了什么?也不知道。
沈今安疼的说不出话了,那双手过于猖狂,又肆无忌惮,浴缸里水波荡漾,花洒开着,水漫到了地上,热气升腾,梦仍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