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冲一下午忙里忙外马不停蹄,说服了小祖宗又怕大老板一时冲动再次刷新妹控下限,于是特意发去了微信,再三强调不是什么大事。
临到傍晚,先是叫人提前定好餐厅,又亲自过去给陈铭鸿赔罪,双方各退了一步台阶,总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夜色渐浓,弦月如钩斜挂天幕。
沈今安又倒了杯酒,一饮而尽。同安措交换一眼便顺着吧台找到处僻静角落坐下,眯了半晌不困,视线自然而然落到那人身上。
不得不说,他的皮相真的很对女人胃口,并且不分国界。真真温柔极了,男生女相却半分女气没有,分明像工笔画里走出来的人物,精谨细腻的让女子都禁不住自惭形愧。
一席黑衣,朗目疏眉,似是不胜酒力的缘故,半杯酒的劲度,眼下便晕染上些许淡绯,如同夭夭桃李,衬着包厢内昏黄的光,优雅矜贵,乱人心曲。
怔神间,旁边坐下人。
韩攸之调了杯颜色漂亮的酒,推给她,语气熟稔调侃说烈酒伤身。
她品了一口。
清而不淡浓而不艳,正对她喜好。品酒如品茶,只怀风月,不识经道,就如耕牛引渠。
沈今安笑问近况。
周遭皆浮躁,此处却难得有片刻静好。
五分钟不到。
过来几个男女。
沈今安问吧台要了杯果酒,度数不高,轻抿着同来人虚与委蛇。
戎柠哒哒跑过来,眼急手快夺了他手里的酒,护犊似的挡在韩攸之跟前,小脸不知是气得还是急得,红得像颗小番茄,直接炸毛,口吻很不客气:“沈今安你怎么能让柚子喝酒?!”
沈今安没有接话,觉得好笑。
她既知道韩攸之酒精过敏又怎会让他喝酒。戎柠这是急眼了,二话不说又给她定罪。
尚未“辩解”,当事人先说话了。
戎柠不信,问:“真的没有?”
当事人嘴角溢出点笑,点头。
“那好吧,柚柚你离沈今安远点少跟她混,医生说闻到酒味也会导致过敏的,我们先出去。”戎柠执拗地抱住韩攸之胳膊,要往外走。
韩攸之闻言,唇边笑意更深,伸手轻弹了一下戎柠的脑门,起了逗她玩的心思:“嗯,哥哥就是医生。”末了又添一句,“闻见味道不过敏。”
这声音有点哑,也透着散漫。
“哦……”戎柠后知后觉惊呼,“疼!”正正神,抬头看眼前人,薄薄眼皮下一双眼比他身后的灯光都耀眼也漂亮,讷讷低眼,揉了揉刚才被他弹过的地方,心脏从高处重重砸下,骤然漏掉一拍。
戎柠和韩攸之刚出去,这边便又过来几人。
安措绕到背后扶住她的肩,压低音量提醒,“少喝点,做做样子得了。”
沈今安点头,表示知道分寸。一眯眼,眼前被什么东西晃了一下,许是灯光太亮便没有在意,只端着酒,一个个寒暄作罢,心里才生出点纳闷来,平时对自己置之不理,今天怎么都像见到了金子一样。
知道个屁!
半小时后,安措掺住酒劲上头的某人:“以后还逞能吗?”
“先靠会,我去外边叫车。”
沈今安这会后劲上来头晕目眩,眼前又看不明朗,倚着墙走几步,脚步便浑浑噩噩地打滑,索性站定不动了。
是吗?
景砚眸光掠过,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沈小姐,需要帮助吗?”
很好听的男声,口吻儒雅温润,不急不徐。
只听声音便能让人猜到其人。
她眨了眨眼,眸光迷离,眼角、眉梢都透了微醺,醉厉害了。
身子一晃,趔趄几步,捉住眼前的手,没能顶住天旋地转,晕晕乎乎脑袋栽了一下,身量刚好到他肩膀。
阿暖跟在旁边,脑袋有些懵,仿佛受到惊吓,欲言又止。
她腰肢轻软,宛胜章台柳。
景砚指尖发麻,扶在她腰间的手像被烫到一样迅速弹开。
安措进来时,沈今安整个人就往前面栽。
片刻安静。
景砚目光淡淡,扫过她,眉宇稍稍颦了一下,言简意赅:“安小姐,需要顺道回酒店吗?”
安措想拒绝,却似乎寻不到好理由。这个时间段外面确实打不到车,拖着个醉鬼走回去更不大可能。
“嗯嗯嗯嗯。”沈今安猛睁开眼,小鸡啄米似的,眼皮一合,又歪头靠住安措的肩睡过去了。
“……”
“叨扰了。”
“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