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南一有点方了。
不,很方。
他怀疑自己出现了错觉,认识景砚八年了。八年里,景砚这厮,身旁何曾出现过一个女人?骨子里就矜贵雅致的很,成天端着保温杯活得清心寡欲像个和尚,不真遁入空门剃发为僧就不错了,哪里会去招惹那些人间烟火、无端麻烦,若非要细算说有,那宝贝得跟什么似的照片人儿徐千俞算一个,偶尔s女装的他也算一个。
统共再没有其他了。
方才他没看错的话,那女人还是被景砚抱着进来的,徐南一现在的震惊程度不亚于得知了火星撞地球。
见鬼。
真他娘的见鬼。
若不是手头还有病患,他立马就得掀开医用床的帘布一探究竟。
看看到底是何方妖孽能降服得了景砚这般好涵养好风度、天仙般的人儿。
徐南一特别好奇,以至于有点心不在焉。
他要给自己上药?
沈今安正诧异着,小腿就被一只冰冰凉凉的手捉住,隔着塑料手套,也还是冰凉冰凉的,贴在小腿肚上很舒服。
只是她有点不习惯这样亲密的触碰,腿下意识地就往后缩。
“别动。”景砚低声说,动作放缓着轻轻摆正她的腿。
她就很听话的不动了,歪着头透过帘布的缝隙打量他,漫无目的地打量。
从她的角度,他目光一如既往安静,脸好像瘦了一圈,瘦得能看清棱角。
是因为那次受伤?
沈今安想着,就走神了,猝不及防地,膝盖处传来一阵痛感。
她往后缩了缩。
“疼吗?”景砚动作顿了一下。
不太疼,只有一点。
沈今安咬住唇,摇头。
景砚抿唇笑了笑,继续用手固定住她的小腿,弯曲着手指,按压红肿那处。
“疼就跟我说。”
“嗯嗯。”
他同医用钳子夹着棉团,沾了碘伏,清洗完伤口,又低头配药,然后幅度很小地点擦在她膝盖的伤口处。
动作很轻,药水凉凉的,棉花挠的她膝盖有些痒,与其说是软软的棉花不知好歹在挠她,倒不如直接说她自己心乱了。
景砚手里那根棉签,沾着药水,每动一下她浑身就麻麻的。
处理好膝盖上的伤口,景砚伸手掀开帘布,看到她颈间皮肤上残余的污渍,皱了皱眉,嘴角的弧度浅了,似有不悦。
他凑近,取下她的口罩和墨镜,看了看她脸上,眉头颦地更紧,他抬眸和她对视,温声细语,好脾气极了,问:“怎么弄的?”
如此近的距离,还是好看地无可挑剔,她鼻尖充斥着的全是他身上的气息,凉凉的,很好闻。沈今安突然恍惚,忘了回答。
这距离诱人犯罪啊。
可千万要把持住。
千万要把持住。
直到感觉到颈间的凉意,她才猛地醒过神来,慌慌张张地,话说不明朗,“……他们扔的。”说完又意识到自己现在一定很狼狈。
沈今安这就要起身,大概是女艺人的通病,要格外注意形象管理,她想找面镜子瞧瞧。
“伤口还没有包扎,先不要动。”景砚按住她坐下。
她抬头,撞上他的目光,在他的注视下,沈今安耳尖红了,然后是脸。
久违地,娇羞。
她撇开眼,想掩饰内心的慌乱。
然后就又走了神。
他睫毛漆黑笔直,很长,但是一点也不翘。
瞧着瞧着,她脸就红成了番茄,不仅是耳尖,连带着莹白的锁骨也不知羞地爬上点绯红。
过于光明正大。
她脸皮一向很厚,心理素质更是一流。
景砚动作又轻了几分,一抬眸,对上她的眼睛,默了几秒,他凉凉的掌心就覆在她额头上,测了测温度,很小心的问:“很热吗?”
沈今安忙摇头,垂眼不敢看却又用余光偷偷地瞟,像是怕心事被捅破,过了半晌,也不知道是脑子里哪根筋被挑了,吐出来的字就有够智障。
她说冷。
话一出口,空气安静地像要停滞。
沈今安有些许抓狂,心里莫名像得了躁狂症。
冷她爸爸啊冷!六月的天!
偏执大佬的小作精病入膏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