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圆圆收到一条微信：“假设，一个异性在知道你有可能站不稳的情况下，一只手轻轻扶了一下你的肩膀。像这样的肢体接触，你觉得有问题吗？”

她想了想，孟小雨今天不是跟高中男神过生日去了吗？于是回复：“单看假设，没什么问题。但是你为什么会站不稳？”

孟小雨：“假设，你喝了一点酒，没醉，但就是站不稳。”

方圆圆记得刚才孟小雨发的朋友圈照片确实有酒，还有蛋糕和花，看来孟小雨和男神有进展啊。她打了电话过去想问问情况，但是孟小雨没接。大概喝多了睡着了吧。

第二天方圆圆在公司见到孟小雨才有机会问清楚来龙去脉。

“所以他想送你上去，你没让他上去？”方圆圆问。

“是啊，我觉得让男生送上楼，不太对吧。”

“哪不对？你都多大年纪了，还需要守身如玉吗？”

“不是这个，只是我感觉不太对。”

“感觉不对？我问你，他是你男神吗？”

“是。”

“现在的他有什么你不能接受的缺点吗？”

“嗯，没有吧。”孟小雨思考了一下再回答。

“那么，假设，现在、立刻、马上、right now，你们发生关系，你会觉得你吃亏了吗？”

“不、不吃亏吧。”

“那你昨天晚上为什么不让他上楼？”

孟小雨皱着眉头停顿了好一会儿才说：“这，不是一回事吧。你说的是假设凭空发生这样一件事，我觉得是没问题的，我不吃亏的。但是像昨天那样，是我喝多了，他要送我上楼，我觉得不可以啊。好像程序不对。”

“你要程序怎么样才是对的？”

“我也说不清楚，就是感觉哪不对劲。好像有点，不诚实，我说不出来。”孟小雨噘着嘴摇了摇头。

“你是不是觉得，他在故意灌醉你，好找借口送你上楼，然后发生点什么？”

“我脑子里没有这么具体的想法，但有可能潜意识里是这样认为的。”

“那我再问你，”方圆圆真是灵魂追问，“就算是，他就是喜欢你，想和你发生点什么，然后通过这种方式发生了，事后你会后悔吗？他昨天陪你过生日，还送了花，显然是对你有意思的呀。”

孟小雨仔细地幻想了一下，然后说：“这个还，真不知道，很难想象啊。”

“那你这样想，假如，因为你一直拒绝，最后他放弃追你了，你们什么都没发生就再次擦肩而过，你会有遗憾吗？”

孟小雨又想了一会儿，说：“你要这么说，长远地来看，应该会遗憾。毕竟，嘿嘿嘿，”孟小雨坏笑了一下，“谁年轻的时候还没个睡男神的梦想啊。”

“哈哈哈，那不结了，下次机会再到眼前，你别再推了。”

“嘿嘿嘿，哈哈哈。”孟小雨想到自己曾经傻傻的“梦想”傻笑了好一会儿。方圆圆是觉得黄立最近对她很殷勤，说不定孟小雨的真命天子真的出现了，她打心眼里为好朋友高兴。

罗燃在看了今天刚刚出炉的新项目报告后觉得有一个问题，于是让助理小陶通知项目负责人来一趟。二十分钟后，新来的业务部经理黄立出现在了他的办公室。

罗燃很惊讶，这个新人才来了公司几天，就已经能全权负责一个大项目了吗？罗燃先问了他几个与项目有关的其他问题，新人都对答如流。于是罗燃切入了正题。

“小黄，我看了这份报告，入股这家新的互联网公司我觉得没问题，但是我们开出的条件会不会太苛刻了？比如要求我们公司必须是最大股东，要求对方的业务范围不能超过我们订的这几条等等。这家公司虽然很新，但是我觉得很有潜力，会有其他投资方跟我们竞争的。而且，如果我们规定太多，让他们束手束脚也不利于未来发展……”

罗燃还没有说完，黄立就插了进来：“罗总，业务上的事就交给业务部办吧。你手上的这份文件是工作报告，并不是策划案。”

罗燃的火气噌地一下冒上来，但还是努力用平静的语气说：“你的意思是，只要是工作报告，不是策划案，我就不可以提出疑问？”

“你有不懂的地方，可以提问，我都会回答你。”

罗燃气得都快要冒烟了，这个新人很嚣张啊：“好，那我的问题是，这份报告上开出的投资条件，会不会太苛刻了？”

“我的回答是，不会。”黄立话说得干脆利落。

罗燃深吸一口气，努力克制自己：“你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原因就是，业务部的同事都很专业，所开出的条件都是经过专业分析后得出的结论。所以，不会。”

“可是我觉得太苛刻了，我希望你们可以在研究一下，因为……”

“罗总，请你相信我和我部门同事的专业度，不要浪费时间……”黄立再次打断罗燃。

“我是总裁！”罗燃气炸了，大声对黄立吼，“我现在告诉你，这份报告有问题，拿回去改！”

看得出来黄立也很生气，他的声音都有一些颤抖：“对，你是总裁。你让我改，我就得改！但是你最好先弄明白你自己的公司是干什么的！”黄立的最后几个字说得咬牙切齿。

“你什么意思？”罗燃算是听出来了，黄立八成是觉得他不学无术，是个空壳总裁。

“我没什么意思。我去改报告。”说完黄立抓起罗燃桌上的报告就走了。留下罗燃在办公桌前嚯地一下站起来，一拳头打在桌上。

“笃笃笃！”有人在敲罗燃办公室的门。

“进来！”

是小陶，他八成是听到里面的动静了：“没事吧？罗总。”

罗燃坐下来，扶住自己的额头叹了口气：“你都听见了吗？”

“是，这个黄经理，太嚣张了。”

“你说他是什么意思？”

“唉，一个新人才刚来就这样，应该是袁副总教唆的。”

“你说实话，公司里的人现在对我到底是什么看法？”

“这个，”小陶有点为难，“我是总裁助理，他们应该也不会对我说实话的。但我听说过一些传闻。”

“传闻什么？”

“有一些员工，认为应该由CEO罗焰来接管公司，因为他在公司好多年，懂业务。而且，公司是他妈妈和董事长共同创立的，所以，所以……而且他们觉得你是空降来的，又年轻，什么都不懂……不过罗总，你别往心里去，还是有一些同事看到你的勤奋，觉得你是个好总裁的。”

“嗯，没事，我知道，我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