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燃好无语，但孟小雨一副不屈不挠的样子，他只好无奈地回答：“是。”

“那很有钱很有钱是什么感觉啊？爽不爽？”

罗燃正在思索该怎么回答这种无厘头的问题，孟小雨自己接着说：“你肯定习惯了。我觉得应该也不怎么爽，钱多也有钱多的烦恼。比如，我也不知道，我没有体验过呵呵。不过，我觉得还是像我这样一穷二白的比较好，至少我的烦恼肯定比你少，哈哈。”

“嗯，你说得都对。”罗燃看孟小雨吃得差不多，想要准备走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肯定是！我告诉你啊，我虽然没吃过葡萄，但我还是见过猪跑的。我认识的有些人，可有钱了，当然啦，跟你比还是差点……”孟小雨还在没完没了地，罗燃也不理她，站起来要拉她走。

“我站不起来。”孟小雨赖皮一样坐着不动。

“那你扶着我站起来。”罗燃伸出一只手臂，示意让她扶着。

孟小雨伸出两只手在罗燃的胳膊上象征性撑了一撑，说：“我没力气。”

“那怎么办啊？”罗燃看了看周围，还好人不多，但感觉远处有一桌的人在看着他们偷笑。

“你扶我起来！”孟小雨命令道。

罗燃只好一只手臂伸到她的腋下，把她整个人支撑起来。孟小雨站起以后，顺势靠在罗燃身上，罗燃就感觉一副躯体完全依靠在自己的右手臂上，软绵绵的。就这样，两个人跌跌撞撞一路走到车上，罗燃又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她丢进车里。

回到孟小雨家楼下了。她坐在副驾，说了一句：“我走了。”却坐着没动。

罗燃觉得好笑，故意逗她：“你走呀。”

“你不送我上去吗？”

“这么晚了，不太好吧。我扶你出来，你自己上去。”

“哈哈哈！”孟小雨又突然一笑，“你又不是没住过我家，怕什么？”

“这，不一样吧……”

不过也担心孟小雨真的走不到家里，罗燃只好下车把她扶起来，再把她带到楼门口。孟小雨一直靠在罗燃身上不出声，都不知道她是不是睡着了。罗燃接着把她扶上电梯，来到家门口。

“到了，开门吧。”罗燃用空着的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孟小雨。

孟小雨头都不抬：“你开。”她家门是密码锁，之前告诉过罗燃密码。

罗燃怔了一下：密码居然没改？他试着按了他知道的那串数字，还真的开了。

“好了，到家了，进去吧，我走了。”

孟小雨还抱着罗燃的一只手臂不放人，罗燃试着抽出来，她抱得更紧了。

“我要走了，你早点休息。”罗燃又重申了一次。

“你不进来吗？”孟小雨撒娇似得拉着他的手还晃了晃。

罗燃心跳都加速了：怎么刚才黄立要送她上楼她不让，现在我都送到家门口了还不让走？一个念头突然闪过脑海——她这是在报复黄立。

“我不进去了，明天还要上班。”罗燃稍微用力挣脱了孟小雨，看得出对方很失望。罗燃没等她再发话，就轻轻关上门离开了。

第二天，罗燃到公司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约谈黄立。

昨天的事还没有人知道，因为当时在场的就三个人：罗燃、黄立和小陶。小陶是位称职的总裁助理，是罗董事长亲自点给罗燃的，他自然守口如瓶。但是黄立他们业务部的人都知道昨天黄经理被总裁叫过去以后加班改报告了，而今天一早又被叫过去，很显然是有问题。

对于新空降来的黄立，业务部的一些人是有看法的。虽然前任业务部经理因为家庭状况意外离职，公司内部确实没有合适的接班人，但新来的黄经理据说是袁副总顶着压力一手任命，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背景。以黄立进公司以来的种种表现来看，他业务能力很强，足以胜任业务部经理的位置，但是为人强势，不太愿意听从属下的意见，因此也有人认为他不能胜任业务部经理的位子。

现在黄立又被罗燃叫过去，也有不少人抱着看戏的心态，开始说些闲言碎语。

叫黄立之前，罗燃已经想好了。首先，公事公办，在公司之谈工作的事，不谈孟小雨。其次，他想认真地听听他对项目的想法，像昨天那样吵架并不能解决眼前的问题。设想是这样设想，但当黄立站在他面前，他又一瞬间回想起昨天晚上在孟小雨家楼下黄立的嘴脸，对这个人还是克制不住地厌恶。

“坐吧。”罗燃尽量保持平静，站起来示意黄立和他一起坐在会客的沙发上。

黄立坐下来：“什么事，罗总裁？”

罗燃今天听这“罗总裁”三个字感觉特别刺耳，总觉得黄立在讽刺他。不过他没有理会：“我想听听你对这个项目的真实想法。你对这家公司设立这么苛刻的条件，究竟是什么原因？”

黄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罗总裁，我昨天已经根据你的要求修改了报告了，还有什么问题吗？”

“你修改后的报告我看了，对我提出的几个条款并没有做实质性的修改。我想你既然这么坚持，是不是有你的理由，我想听一听。”罗燃克制着自己，尽量心平气和，感觉自己都要憋出内伤了。罗燃本来是个暴脾气，当总裁真是修身养性……

“理由我昨天说过了，我和我们业务部的同事一起做过充分的调研，根据调研结果，我们开出的这些都是合理条款。”

“我可以看调研报告吗？或者你们有什么文件记录？”

“呵，可以啊，我们都是开会讨论的，等会让我的秘书拿会议记录给你。”黄立的语气透露着，他觉得罗燃的要求有点可笑。

罗燃压着火说：“好。那就等我看过了以后再做决定，你们去和对方公司最终谈判的时间要往后拖。”

“随你，反正是你的公司。”

“好吧，你可以走了。”罗燃站了起来，准备送客。黄立也站了起来，但是没有要走的意思。

“还有什么事？”罗燃问。

黄立好像犹豫了一下，又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两眼紧紧盯着罗燃，一字一句地说出了那句话：“你和孟小雨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