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时间不谈私事。”罗燃心想，我们什么关系管得着吗？

“哼，行。那我就说一句，孟小雨是我女朋友，你离她远点。”黄立说完又转身走了，又留了罗燃一个人在原地懵圈。

孟小雨早上醒来头痛欲裂，她只依稀记得昨天晚上跟黄立喝了很多白酒，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在夜宵摊又喝了啤酒。她记得黄立和罗燃居然认识，因为一个是另一个的员工……对了，她想起来罗燃说了他是罗氏集团的总裁！

孟小雨上班碰到方圆圆第一件事就是向她汇报罗燃是罗氏总裁这件事。两个人共同回忆了一下罗燃说过的家庭状况和新闻里的罗氏八卦，基本还是能说得通，看来是真的。

“哇，那他不是很有钱很有钱？”方圆圆说。

孟小雨觉得这句话怎么就这么耳熟，是在哪听到过来着？完了，孟小雨想起来了，是她自己说的。

“我昨天喝多了，也问了他这个问题。”

“什么问题？”

“呃，问他，是不是很有钱很有钱……”

“啊？哈哈哈，你这么丢人吗？然后呢？他回答了吗？”

“他好像回答了‘是’……”

“哈哈哈，估计他都傻了，没想到还有人问这种问题。哎，你喝多了，然后呢？”

“然后他就送我回家了。”

“然后呢？”

“还有什么然后？然后他走了啊。”

“啊？这么正人君子。”方圆圆好像很失望。

“你不要把人都想得那么龌龊好不好！”孟小雨对她很无语。可是黄立，是不是真的有点龌龊？孟小雨一想到昨天黄立对她吼的那两句话就觉得后怕，要不是这时候罗燃来了，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孟小雨又觉得很悲哀，自己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可靠的可发展对象，怎么会变成这样？虽然多年后与高中男神重逢，其实他身上已经没有了当年的那种光环了，但是至少孟小雨以为他是真心对自己的。现在看来，那是真心吗？

至于罗燃，人家是罗氏的继承人，自从知道了这一点，感觉他的距离更遥远了。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也就顶多做个酒肉朋友吧。

不过昨天的事，孟小雨觉得对罗燃有点不好意思。明明说好了是孟小雨要请吃夜宵的，结果没付账不说，完完全全就是罗燃在陪孟小雨喝酒。而且孟小雨还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说出更离谱的话来。想到这里，孟小雨拿起手机给罗燃发了条微信。

“不好意思，昨天晚上我喝得有点多，可能说了一些没礼貌的话，你别在意哈。下次有机会我再补请你。”

罗燃收到这条微信的时候正在看黄立秘书送过来的会议记录。说是“会议”，根本就是黄立的一言堂。其他人的发言和黄立最后下的结论并没有必然联系，到后来也没什么人发言了。正看到气头上，手机一闪弹出来这么条微信。罗燃当即回她：“不用了，你男朋友让我离你远点。”

孟小雨在自己工位上收到这句话差点没跳起来，赶紧回：“谁是我男朋友？”

“黄立。”

“黄立是我高中同学。”

“黄立今天亲口跟我说，你是他女朋友，让我离你远点。”

如果说在这之前孟小雨对黄立的厌恶只是像小溪一样细水长流，还可以时有时无，那现在就是像奔腾的洪水，快要溢出来了，随时都会爆发。

“你告诉他，我不是他女朋友。”

“我告诉他？！不用了，就这样吧。”罗燃觉得自己说不定是被他们当成了一颗棋子，在吵架的时候往中间一放，吵完了就把他丢开。堂堂罗氏的总裁大人啊！就算不是总裁吧，罗燃的相貌，走在大街上被人围观，走进夜店里有人就要尖叫，混成这样，给人耍。

罗燃发完这条想要拉黑孟小雨，犹豫了一下，收到一条新消息：“真的不是。如果他真的那样说了，那他这个人人品有问题，他在你手下，你要注意一下。”

罗燃没拉黑，但是也没有回。

眼下要先解决公事。罗燃打电话叫罗焰下午来公司一趟。罗焰来了，但是死活不肯上楼，只肯坐在一楼大厅的咖啡吧。

罗焰不肯上楼有他的道理。公司绝大多数员工是认识罗焰的，而且有相当一部分人只认罗焰为公司老板。罗燃接管公司以后，罗焰就是为了给弟弟让路，故意避嫌不再来公司上班。如果上楼进了罗燃的办公室，必定会有人议论纷纷。再加上，罗焰不想见到袁副总等一票“老鬼”，免得惹是生非。

在一楼咖啡吧，罗焰特地背对着大门坐，这样应该没什么人会看到他。坐在他对面的罗燃是正对着大门的，不过没关系，认识他的员工很少。这位总裁很高冷，几乎之和公司高层开过会，大部分员工都没见过新总裁。

罗燃把这个项目的相关资料都拿来了，他要咨询一下哥哥的意见。现在只有罗焰是他百分百信任的。

“嗯，这个新来的经理有些手段啊。”罗焰看得很快，“他提出的这些条款，虽然确实过于苛刻了，但是对我们谈判是有利的。而且万一对方接受了，我们就赢得很漂亮。”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是对的？”

“单看他的投资意向报告，问题不大。但是总裁提出疑问，他确实应该解答。另外看这份会议记录就很灾难了，这样的管理者，将来很难服众的。”罗焰一针见血地指出了事情的症结。

“这么说，他的工作并没有做错，所以我该放手了。可是他无法胜任管理者这件事，我怎么办？理论上来说，他是袁副总手下的人。”

罗焰的手轻轻捏了捏罗燃的肩膀，以示安慰：“你是很难做啊。再看看吧，毕竟这才是他进公司来做的第一个项目。如果以后还是这样，他们业务部肯定会有些声音的。如果你听到了，老袁也会听到，到时候再看吧。现在由你出面去找老袁或者黄经理谈这件事，会有故意挑事的嫌疑。”

“唉，要是你在，你能摆平他们。”

“那不行，现在你是公司掌舵人，我出面是最忌讳的了。”

“我知道，但是我不想做掌舵人啊，趁早还给你吧。”罗燃说着懒洋洋地喝了口咖啡。

“你当我想做吗？你至少先让我歇两年。”

“哈哈哈，爸爸听到我们的对话，应该会气死吧。”

“还笑？你妈妈听到你的话，应该会先气死吧。”

“哈哈哈……”罗燃笑了一半忽然停下来，注视着罗焰的背后：“哎？我们公司大厅里，通常都这么人来人往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