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8章 伽蓝(13)(1 / 1)禾木以北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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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邕抓住巴图尔的手腕,担心道:“他中的什么毒都不知道,你这么用药万一害死他怎么办?”

“死马当活马医吧,还不如让巴图尔试试。”

白苏伐勃没什么耐心,他把宇文邕拉到一边,准备自己上手:“赶快给他喂药。”

“这么不听话,我来。”

他一把拿过汤药,一手捏住虚日的鼻子,迫使他难以呼吸只能张开嘴,呛得他咳嗽了几声,“噗……你”

“唔……你给我喂的这是什么玩意,又苦又腥。”

虚日扣着嘴,想把刚才喝进去的东西吐出来,现在的感觉真的是糟透了。

过了半晌他才觉察到被忽略的人,抬起头,似笑非笑扯了扯嘴角,“不是诈尸!”

虞世南:“果然是灵药!”

阿瓦罕:“你刚才中毒了,我们还以为你去见佛陀了!”

白苏伐勃低头看看手上端着的药,道:“我还没喂进去……就好了?”

此时此刻,虚日看着他们无语凝噎,只能悲叹生不逢时,还有遇人不淑……

他知道刚才并非中毒,却是李端的胃不耐受葡萄酒这种“洋玩意”,说到底这酒对他的身体来说是外来物种入侵,自己的防御系统被激活,自发的免疫反应而已,可是这些他跟面前的人说不清楚。

只能扶额叹气:“不是中毒,是肠胃炎。”

接着虚日就很后悔,干嘛要告诉他们这个闻所未闻的词,现在又要面临被问东问西,还得搜肠刮肚的想什么东西把自己亲手挖的坑再给填上。

在他正绞尽脑汁如何用言简意赅的话说明白时,一个突然进来的侍从成功帮他化解了困境。

白苏伐勃凝眉:“有人敢在宫里作妖,我眼睛里最容不得沙子。叫卫军首领莫哈来见我!”

国父在宿于宫内,竟在晚膳后突然昏迷不醒,胡医赶到时,白及病面如死灰,嘴唇发青,半张着嘴费力呼吸,身前伺候的传言:莫不是国父要变身,何如会发出犬吠声。

“你可以吗?”宇文邕忽然转身看着虚日,他点点头:“当然……没事,你们去吧。”

白苏伐勃等不及与巴图尔已经去见卫军,宇文邕不放心的又回头看了眼。

即使虚日说不是中毒,但是他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现在龟兹国父也中毒,两件事是否有关联,他开始疑虑。

屋子里只有虞世南留下,他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但却是个好奇心很强的人。

他虽然不明白虚日所谓的“肠胃炎”,但他觉得这件事有玄机,所以他又把关注点转移到一旁的虚日身上。

“李兄,你还真是不一般啊,刚才我们都以为你会……可是忽然间又生龙活虎,你真的不是中毒,只有你喝了酒。”

“咳……你要是再不给我倒杯水,我就真歇菜了。”虚日知道虞世南想问什么。

他这个人一身儒气,但是有点意思,跟宇文邕一样有点不知天高地厚的正义感,就是正义只限于嘴上功夫,要是真遇上点事撒开蹄子跑的贼快,好在有处优点,是个老好人。

在玉城时,白苏伐勃对他颐指气使,呼来喝去,他也不恼,只说“吃亏是福,大家都是朋友。”

“盐水。你还懂这个?”

虚日舔了舔唇,淡淡的咸味冲开咽喉要塞直到肺腑,味蕾敏锐的捕捉到刺激,现在他感觉有了些力气。

“确实有人给我们的饭菜里下毒了。”

虚日轻描淡写的样子差点让虞世南以为他是在开玩笑,他不紧不慢喝口水润润嗓子,接着道:“毒应该是在羊肉里,或者是那盘杏仁豆腐。”

虚日看虞世南嘴张的可以塞下一枚鸡蛋,忍不住道:“我都能看到你牙上的菜叶了!”

“额……嘿嘿,要是有人故意设计,我猜药下在羊肉里。”

虞世南把眼睛挪到那盘被切的碎烂的肉上,暗自吐了口气,自感好险。

虚日对他说的不置可否,与自己所想不谋而合,不过他想要请教一下对方的看法:“何解?”

“问题在刚才的侍女,她一直推荐我们饮葡萄酒,其实毒是在之后的肉内,酒冰镇过,李兄喝过可觉得舌尖爽麻,枯涩?”

“嗯?额……有点”虚日对这话可是绝不苟同的,也明白中途打断人家说话不好,他腹诽虞世南是个不懂美酒不解风情的愚人。

“舌尖麻木,所以不管之后吃什么都食之无味。方才李兄提到的杏仁豆腐,倒是让我更肯定了,若是猜的不错,这毒应该性苦,只有掺杂在这些本来就有苦涩味道的食物里才不易察觉,但也有一点,杏仁不是所有人都吃的惯的,要想万无一失,下在酒后的第一道菜最保险。”

“只是……”虞世南欲言又止,一副不当讲的回避样。

“世南兄是言之未完呢,为何不说了,现在只有你我二人,就当是闲话淡说罢了,你随口一说我也随便听一耳朵,但说无妨。”

虚日看他一定有话藏在心里,只是今天他显得话多了,现在又开始放烟雾弹,引得人不由得就像追问下去。

“李兄这是臊我呢。哈哈,那我就先抛砖引玉了,看看与你心中所想是否一致。”

虞世南顿了顿,眼睛朝门口看了一眼,声音不经意的压低了“只怕背后之人意不在我们,而是为了引出白苏伐勃或者……”

虚日看向虞世南的眼睛,一瞬的时间,足以翻云覆雨,颠倒乾坤,恍然对面前的人有了种隔世之感。

他将剩下的半盏清水放在榻边,站起来时还觉得有点不稳,他稳了稳站定后,道:“戏开场了,没有观众岂不是无趣,一起去看看吧。”

卫军首领莫哈带队皆佩刀穿甲胄,迅速在王宫外列队保卫,莫哈提了提腰间的弯刀,面色肃然加快脚步往内宫去。

白苏伐勃是卫军的直属领导,对这支队伍有着独立的调遣任命权,卫军受命于老国王成了白苏伐勃的亲卫队,就算是国王也不能擅自做主使用。

莫哈接到命令便一刻也不敢耽搁,他在内宫的石子路上走的稍慢些。

卫军作为守备军是外臣不得召令不能擅自入宫,这段硌脚的路他走的力不从心,突兀嶙峋的石块像细沙钻进了鞋里,虽然无关紧要但却麻烦不舒服,可是此时他觉得这不安更是来自心里。

他担心是否是老国王生前的忧虑即将到来,这隐隐的不安,让他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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