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木芳依几人到来的前一刻,青安悲催地喝完了那一壶的中药。
“将军,夫人,宛老爷和宛夫人来了。”
“好!”
“别动,我去。”
卿玉川按住她蠢蠢欲动的手,跟着怜儿出去迎接。
还没走出门,木芳依直接走了进来。宛胜和宛陆紧随其后,见到他,宛陆大大咧咧的笑开,伸长了脖子看了看,“这不还可以坐起来,应该问题不大吧?”
木芳依睨了他一眼,宛陆立即闭上了嘴。
“玉川,这丫头可还好?”
“适才服过药,比之前好些了。”
卿玉川作揖,把床边的位置留给了她。
“哎呀,我听传信的说,竟被好多人推进了水里,这不是要人命吗?”
“娘,那都是瞎说,我做人行事光明磊落,哪会有人专门害我。”
“听说还是一公子救了你?”
莫名地,气氛变得八卦起来,青安看了看卿玉川,尴尬地笑笑,“多亏有好心人相救,不至于丢了小命。”
“这是你造化好,不过到宫中赴宴,你又跑到运河边儿上去干嘛?”
“我······”
“娘,青安她是见——”
“我是见东市的肉包子刚出炉,嘴馋想买几个尝尝,哪知那么多人都要买,我不就被挤到边儿上去了吗?”
青安及时打断了他的话,对于其中细节,她并未提及。卿玉川抿唇不语,心中猜测她的想法。
“是东市那家王二麻子肉包吧?我可是那里的常客,他家的包子就是好吃!”
“对对对,就是那家!”
没想到宛陆这时候会接话,不过倒是顺了她的话茬,青安眼睛都快笑弯了。
木芳依无语地看着她,对于自己孩子贪吃这件事,她可是最有数的,原先心中还有些怀疑的,此刻也都烟消云散了。
“你呀,下次可得注意点,不是什么时候都有人挺力相助的,”说到此,她又看了看身后的乖女婿,“玉川啊,我这女儿心大,凡事都不会想着自己,你有时候也帮我照看着一点儿,毕竟我这个当娘的,也不在她身边。”
“娘放心,这次是我的疏忽,但不会有下次了。”
“好了,既然没事,那就好好养着。我们也该打道回府了。”
宛胜怕她拉着两人唠家常,适时开了口想要溜。
“我说你这个当爹的,女儿都掉水里了,也不过来关心下。哦,你还当这是你朝堂上的事,三言两语照拂完了就走是吗?”
宛胜深吸一口气,然后木芳依又快言快语道——
“对了青安,你这落水后啊,身体难免受影响,一定要好好喝药调理啊。隔壁的李大人家儿媳,可是又怀上了!你也得跟上,好生——”
“行了,行了,青安都没休息好,怎么又想到那头去了?”宛胜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吹胡子瞪眼地说完,转身出了屋。
木芳依紧皱着眉头,“这老东西,说走就走,也不等等我,”继而回头笑道,“青安啊,你爹就是这么个脾气,不过你跟玉川,你们俩小孩这件事啊——”
“行了,娘,别说了,赶紧走吧!让青安多休息休息。”
宛陆见她又要开始长篇大论,直接上前拉起她往外走。
“你这小兔崽子,我这不是还没说完吗?”
母子俩的声音渐渐消失,卿玉川见她没什么大碍,赶紧跟上,“我去送送。”
一屋子人走完了,可算是落了个清净。青安头疼地躺下,被子一拉盖过头顶。
哎!娘啊,你可真是严抓生产力啊!
送至府外,眼瞅着二老上了车,宛陆把卿玉川拉到一边,小声问道,“玉川,你最不会撒谎,方才我怎么感觉青安没说实话呢?”
闻言,卿玉川苦笑,“确实如此,我可能被青安歪打正着地误会了。”
“此话怎讲?”
卿玉川憋了一会儿,不知从何说起,宛陆的脑子倒是转得快,“是不是上回你去臻粹阁的事?”
卿玉川挑眉,随即点头,“我确是受人所托,购得一钗子。”
“你跟我说过,不过当时那丫头就误以为你是给她准备的,是以屁颠屁颠地走了,我都还没来得及说清楚。”
“是啊,下午我恰好遇到了那人,她问我是受何人所托,我言明不方便透露。谁知这一幕被她看到,兴许是误会了。”
“所以这就是你跟非烟有联系的原因?”
卿玉川颔首,宛陆又问,“那么,托你转赠的那人是谁,他又为何不愿意露面呢?”
一时无言,对于这件事,原则上他是不能被别人知晓的。而宛陆猜测的眼神让他不知道如何搪塞过去。
“我的好大儿,你到底还走不走啦!”
正当时,木芳依等得不耐烦,撩开帘子就是一顿噼里啪啦。
“来了!”
临走前,宛陆勾唇一笑,“也罢,这本就是你的私事。我走了!”
马车愈行愈远,看着渐渐消失成一点的影子,卿玉川转身离开。
*
回到房间,青安正百无聊赖地翻着他的兵书。见他回来,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
“现在,可以告诉我先前的事了吗?”
卿玉川点头,将来龙去脉都说了。
青安听完什么也没说,倒是盯着他看了许久。这女人的眼睛好似有魔力一般,对视久了难免沉浸其中。在青安没注意的时候,卿玉川默默别过脸。
“也就是说,是我误会咯。”
“我未曾骗你半分。”
“嗯,换做别人,我还不信······不过若是你亲口说的,我便信你一回,”她收起眼里的试探,合着这真是一场乌龙。早知如此,她也不会气急攻心,以致于掉落水里。想到此,她嘱咐道,“以后要还有这样的事,你早些跟我说清楚便是。我有时候虽然小气了些,可也不是不讲理之人。”
“知道。”
之前的嫌隙尽数说开了,青安也没问他是受谁嘱托,若有一日,他自己想说,便会说的。
“好啦,这下我真的要睡了。”
她打了个呵欠,经历了白天的事,发觉真有些累了。揉了揉被子,顺势躺好,此刻在卿玉川的眼中,她乖巧得像只兔子。
良久,见他只是坐在床边,不免好奇,“还不睡吗?”
“我看会儿兵书。”
“嘁,别睡太晚嗷!”
“知道了。”
没多久,身边人的渐渐进入了梦乡,卿玉川终于放下了书。
她酣睡的脸庞白里透红,粉粉嫩嫩像是个桃子。卿玉川又怎么会告诉她,自己是怕难以自持才不敢与她共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