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幽灵没有躲开白光，正中中心。

幽灵的身影定格在照片上，长发湿漉漉的，阴气环绕。

蒲松毫不留情的按下饲养按钮。

幽灵发出痛苦的叫声，本就虚幻的身影变得更加模糊，就像透明度调到个位数，视线直接穿过。

这就样，女孩幽灵彻底消失，连脚印都没留下。

“就这样?”

凉月扶住窗栏，露出惊诧的目光。

刚才废这么多的力气，都没有抓到，蒲松不过扔一个玩具，幽灵居然乖乖上钩。

“就这样。”

“老板，你是怎么肯定那只幽灵会去抱住?”

凉月眼里，这种行为简直是匪夷所思，如果是她，肯定不会这样大胆。

顶多，也是结个阵法，来召唤幽灵的怨气。

同样是能驱灵，凉月手段就比较正统。

先找到与幽灵有关的物件，然后结阵，追查幽灵的踪迹。

蒲松并非真正意义上的除灵师，除灵功能只是软件自带，所以手段反而自由一些。

他的想法很简单，既然黄鸭玩具对幽灵很重要，那她一定会跑出来接住。

至于除灵的流程?

他没必要知道。

这是只有蒲松这种没接触过除灵，跳脱的思维才能想到的最直接方法。

没想到这种思维，反而更加有效。

当然，蒲松也考虑一些其他问题。

如果这只女孩幽灵，像其他幽灵一样，只靠本能，蒲松当然不会这样。

可是，这只幽灵能够自己思考，倘若是可以思考的幽灵，能有接住玩具的判断也很正常。

“唔，这只幽灵确实有点怪，我想想，可能是因为她的怨气还是不够，年龄太小，体内存在着灵气，所以产生一些神智。”

凉月敲下脑袋，得出这样的结论。

既然专业的除灵师给出意见，他也就接受了。

“不过，老板，你还真是厉害，明明不是除灵师，居然能判断这么准确，这样别是除灵师自愧不如啊!”

蒲松淡淡一笑。

“虽然我除灵经验有限，不过以前我也接触过不少灵异资料，并不能说完全不懂。”

蒲松的脑海里，突然闪过陌生的记忆，是小女孩临死前的片段。

公寓的厨房内，一个白发婆婆磨刀霍霍，面目狰狞。

唯一的光照在角落，小女孩蹲在那里，恐惧蔓延在空气里，堵住她的喉咙，连求救都喊不出来。

磨刀声像恶魔在嗤笑，案板的血肉是邪神的口水，在一片黑暗中张开獠牙，吞噬生命。

压抑的氛围下，女孩偷偷抬头，看到白发婆婆恶鬼的面目，举起发寒的菜刀。

眼泪滴在血泊中，两者混在一起，凝结成血泪，葬送在白发婆婆的笑声中。

“我……”

女孩倒在血里，撕扯着沙哑的嗓子。

“最讨厌……老巫婆了。”

记忆到这里戛然而止。

蒲松或许可以理解，那个女孩幽灵，为什么对老年女性的敌意这么大。

临死前遭到这些，生怨很正常。

……

“喂，没事吧？”

蒲松睁开眼睛，一只纤白的手掌在他面前晃悠。

看到他睁开眼，凉月松口气，捂住心肺位置。

“还好没事，我还以为你中邪了。”

蒲松注意到她手中的蝴蝶短刀在比划，后退几步。

“哪有关心别人的时候动刀子?”

“这叫驱魔啊，驱魔!”

凉月收起短刀，吐了吐舌头。“刚才你一动不动，我判断是你的灵魂被纠缠，短刀是灵器，有除灵效果。”

“这样啊，放心吧，我没事。”

“没事?那刚才……可不要告诉我站着睡觉，那我愿尊你为神。”

凉月有些狐疑，刚才蒲松站着闭眼，一点也不像没事的样子。

“刚才嘛……不小心做个梦，走吧，先去看看老人。”

凉月嘟囔一句。

“老板……真是个怪人。”

站着睡觉，简直闻所未闻，就连张飞，也需要躺在床上。

……

来到老人的卧室，此时他已经醒来，干咳几声，一脸疲惫，连下床都困难。

凉月急忙上前，扶着老人身体，轻声提建议。

“这位爷爷，不要着急下床，被附身这么长时间，先躺几天也是好的。”

老人双眼无神，摇着凉月的肩膀，发出苍老的声音。

“帮我，打开抽屉……”

蒲松拉开木柜的抽屉，里面是一张相片。

相片上，是一对老人的合影，一位是这个被附身的老人，另一人是为慈祥的奶奶。

只是，那位奶奶有点熟悉。

蒲松双手一颤，这，这，这不就是刚才在女孩回忆中的那个白发婆婆吗？

“咦，老板，自从刚才睡着后，你好像就有点怪。”

蒲松没有回答，僵直把照片还给老人，试探性问道：

“请问，你们是什么关系？”

老人仰在枕头上，声音中多了一丝悲凉。

“没什么好隐瞒的，你能这样问，应该知道真相了，其实按日子来算，出警只是时间问题。”

凉月愣住。“什么真相?”

蒲松淡淡回答：

“那位老婆婆是你的搭档，甚至妻子，然后她犯下不可饶恕的罪孽。”

老人仿佛在一瞬间老了几岁。“没错，我阻止过老伴，可惜，她的精神已经不太正常，我阻止不了……”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请除灵师?”

蒲松有一点不明白，如果一切都是那位婆婆犯下的，老人想替她隐瞒，为何多此一举除灵，暴露一切?

老人叹口气。

“我们没有孩子，那个小娃让我有种不舍的感觉，即使是她死后，即使是用我的身体阻止了老伴。”

“所以，我特地找来除灵师，想让她可以安静的睡去，像个真正的孩子。”

蒲松问：

“那么，幽灵已经离开，接下来，你要怎么做？”

老人仰头看着天花板。“放心吧，老伴的罪孽就是我的罪孽，我会结束一切。”

蒲松转身，往门外走去。

“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扰您了。”

凉月追上他，晃着脑袋，充满了不解。

“老板，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果那老人犯罪，就这样放着没关系吗？”

蒲松回看一眼。

“他说的很清楚了，明显是要用生命来偿还啊!”

硝烟从公寓升起，在远处，还可以看到熊熊火光，像上万条火蛇，啃食着公寓内的罪恶。

蒲松打开手机，发出震动，更有新的提示音。

“恭喜您，已经升到10级，系统为您开启下一阶段。”

“灵魂之家再次解锁一个位置。”

“现在，您可以饲养第二只灵魂。”

打开灵魂之家，果然多出一个空缺。

开启第二个位置，意味着他还要找只灵魂当宠物养。

“老板，那我先走，对了，我的一些亲戚除灵师，想与你见个面。”

“和我见面?”

蒲松仔细想一下，他好像完全和他们没有交集。

“唉，你不明白吗？”

凉月扶住脑袋。“明明没有除灵师的报备，却能这么高效率的除灵，任谁看都会觉得出问题吧？”

蒲松嘴角抽搐。“意思是……我还要办一些手续?”

凉月摇摇头。“不，有些不一样，叶问总看过吧？里面想在香港开武馆，还需要交钱。”

蒲松恍然大悟。

“原来，是我没交保护费!”

“嗯，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人类有人类的规矩，除灵师自然有他们的规矩。

只要有圈子，必定会出现资格老的压榨资历年轻的，就算是除灵圈子，也不会例外。

“而且……”

凉月欲言又止，脸色微红，轻轻的说道：

“他们，可能误会我们的关系……”

“什么？”

她说的太轻，蒲松没听到。

“没什么，不要在意。”

“但是，我刚才好像听到我们的关系……”

“不是!不要误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