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人快请起,这几日灾情如何?”太子单刀直入。
“回太子殿下,这几日粮草物资消耗过快,城里已经快撑不住了。”徐大人苦着脸,一脸为难。
“怎么会,上次父皇拔了足足一月的粮草,这才半个多月,怎会消耗如此之快!”太子皱眉。粮草消耗过快恐怕不是那么简单,只怕层层克扣,这中间不知有多少官员参与。
太子怀疑地望着愁眉苦脸的中年县官。
徐大人心中有数,可是他有再大的胆也不敢在赈灾上做文章,一想到自己问心无愧,不由得挺直了身躯。
“先进城吧。”太子叹了口气,他刚才一直再观察徐大人,这位县官很朴素,一点都没有铺张浪费曲美逢迎,如果不是他装的太好,就是他的确无辜。那么,极有可能粮草在运来之前就少。这么一来,事情可能牵扯到京官,京官错综复杂,事情就难办了。
到了灾区之后,太子看到灾民的情况后,感到很震惊,因为灾民的数量早已经超出了他的设想。方歌更是心惊,她在登州生活过,灾民的数量多到甚至超过了整个登州的人口数。
这是怎么回事?登州人口并不多,哪来的这么多灾民。看来,问题不是出在官粮上,是出在人上。
方歌悄悄下了马车,往脸上抹了两把灰,混在灾民中。
入夜。
方歌灰头土脸回到县衙。
太子带着亲信清点了徐大人这边的余粮,交接了此次带过来的物资。
趁着清点的功夫,太子暗中吩咐心腹搜查徐大人的府邸。
“殿下,听说您一天没吃东西了,我看厨房里还有粥,您多少吃点吧。”方歌托着红木托盘,托盘上的青花瓷小碗里盛着白粥,粥上飘着几片菜叶正往外冒着热气。
就在刚刚,心腹回禀太子徐大人府邸并看不出什么问题,家眷衣着伙食都很朴素,书房并无银票暗盒。
太子仔细查看赈灾账薄,也并无发现任何端倪。
“我不饿,你先出去吧。”太子头也不抬道。
“殿下可是在为赈灾忧愁?”方歌含笑道。经过一天的观察,她终于发现了赈灾粮短缺的秘密。
那些所谓的灾民中根本就不全是真正的灾民,而是有不少冒充灾民的,甚至有不少隔壁县的人混进来,人每天到衙门领取赈灾粥。
“奴婢今天认识了好多灾民。”太子难得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方歌,这里不需要你伺候了,你先下去吧。”太子加重了语气。
“有一位大娘,面色红润,中气十足,一点都不像饿过的样子。还有一位大爷,排队的时候为了挤到前面,一把把我推开,力气可大了,一点都不像吃不饱,都把我推倒了。”方歌絮絮叨叨地说着,一点也不在意太子的驱逐令。
太子手中的笔突然停下,猛地抬头,这才注意到少女的头发凌乱,额头上有一处擦伤,鹅黄色的衣衫上有些脏乱,甚至依稀可见脚印。
可是整张脸上却神采飞扬,像往常给自己讲故事般讲述着今天一天深入灾民的所见所闻,清亮的眸子期待而又含笑地看着自己。
太子的心一动,脑中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
第二天
太子亲自主持分发救灾粥。
在分发赈灾粥时,太子直接从手边抓了一大把沙子扔进粥锅里,并且还故意让很多人看到,好些自称灾民的人看到太子的举动后,扭头就走了。
而那些分粥的人也被吓到了,他们完全不知道太子殿下这么做到底为什么,而太子只是轻描淡写的说,“若是真的灾民,怎么会在乎这一点小小的沙子,他们连命都顾不上,还会嫌弃粥里有沙子?“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如果是其他人再不懂的话,那也真有些愚笨了。
一天之内,灾民的数量减少了三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