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里撒了几天沙子后，灾民的人数总算控制住了。

“太子殿下，您在写什么呢？夜深了，奴婢给您做了夜宵。”门开着，方歌直接就进来了。

皇甫冠杰看着笑意盈盈的方歌，站起身来。

“方歌，你身为承德宫的宫女，却屡次相助于我。等你回去了日子恐怕不好过。我想代你向父皇要份能保你命的恩典。”

太子走到方歌面前。他本就英俊挺拔，足足比方歌高了一头。他距她很近，认真地看着她。方歌低着头，心却跳的厉害。

“我之前不知道你想要什么，在父皇面前草率请旨，最后无疾而终。这次，我是真的想帮你达成所愿。我替登州的灾民谢谢你。”

“不！”方歌急忙抬头，却正对上太子认真的眼。太子眼中含笑，温柔的似梦。眼中似有一潭幽深的湖水，看一眼就让人沦陷。丰神俊朗，温润如玉。

四目相对间，方歌舍不得移开眼。面前的男子温润如玉，她甚至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在自己的发丝上，心痒痒的，似有猫爪在胡乱挠，寻不着规律。一时间，忘了君臣规矩，忘了克己守礼。一个大胆的想法，一个无理智的冲动萦绕方歌心头。

突然，方歌踮起脚尖，在太子的唇上轻轻浅浅地落下一吻。

“我最想要的，是这个。”说完，方歌仓皇地逃走。

太子震惊地看着少女的离去，手背覆上唇瓣，回想着刚才那一下瞬间的心动，刚才那个面色泛红眼波含水的少女，那个少女做出的惊天举动，不自觉唇角上扬，竟轻轻地笑了。

方歌跑出去后，脑中嗡嗡作响，直到去厨房端了一盆冷水泼自己脸上这才恢复冷静。

天啊，我刚才做了什么？竟然非礼了当朝太子。我是疯了不成。他会怎么想我，会认为我是一个贪念美色的肤浅女子吗？还是一个妄想攀龙附凤的势力小人？还是就此看穿我的不良企图，觉得我是刻意接近刻意勾引，从此避而远之呢？

方歌啊方歌，你是傻了不成，刚刚怎么就失去理智做出如此惊世骇俗的举动。在这个时代，你们身份悬殊，你本就不该生非分之想，更不能做如此无礼举动。

方歌的心乱成一团乱麻，怎么理都理不顺。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觉。

他会彻底厌恶我吗？他会不会对我也有一点心动？哎，我该怎么办。

第二天

一向殷勤伺候太子早膳的方歌没出现。太子有些食不知味。这些日子以来，日日有她相伴，她帮自己出谋划策，给自己酱稀奇古怪的故事，他早已习惯她在身边。

等到中午，方歌依旧没出现。太子有些心乱。

“方玉，方歌今天怎么没出现？”

“回太子殿下，姐姐昨天晚上淋了冷水，又一夜没睡。早上起来便有些发热，怕把病气过给您，就换奴婢来伺候了。”

“发热，她在哪？我去看看。”

方歌躺在床上，依旧在睡着。脸上泛起不自然的潮红，眉毛越皱越紧，似乎陷入梦魇。

太子伸手探了探方歌的额头，有些担忧。

一旁的方玉暗暗心惊，太子如此不合礼数，置姐姐的声名何在？

“拿块帕子来。”太子轻声吩咐。

方玉不敢耽搁，浸了块帕子，拧干递给太子。

太子将帕子轻轻覆在了方歌的额头上。

梦里。熊熊大火吞噬了三尺书堂，方歌清楚地看见火里自己的父母正在挣扎哭喊，清楚地记得自己的父母被一块木头压倒，从此再未起来。

方歌挣扎着想向火里冲去，可是，无论她怎么挣扎都动不了。

“水，给我水，救命！”方歌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