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织想的有点多，施凉沫劝了两句，就把这话盖过去了。测验台一事过去，白日恬在一重门和三重门中找到了两个嫌疑人，这两个人擅长用火，而且这两个人上测验台时，测验台边缘都围绕着一圈火。

不过他二人夜里并没有来到天机阁，也并没有证据说他二人去了天机阁，于是这两个弟子就被白日恬给放了。虽然这两个人是给放了，但是他们依旧被白日恬盯得死死的。

当风挽起薄纱时，考核前的十四日已悄悄过去，一重门的弟子已经合上书本，睁着干净澄澈的眼睛，期待着第二日的来临。十五日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足以让他们准备充分。

回家看望家人的一重门弟子居多，其中就有刘文织。她和江若流是多年好友，江若流不明不白的死了，她总要回去告诉江父江母一声。

当她挥着手和施凉沫告别时，她是哭丧着脸的，施凉沫希望她就这么回去了，永远也不要回来了。可是施凉沫知道，刘文织是一定要回来的。据说刘文织背后的家族每年都要送一个人来一重门，就算刘文织不想回来，她的家族也会把她给拖回来。

到夜晚时，施凉沫收到了白日恬的邀请。

“你想去度川国看看吗？”白日恬甩了甩手中的银票，“去度川国看看对你没什么坏处，你们明天的考核不是与度川国有关吗？”

施凉沫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邀请她，眼前的白日恬没有平日的一本正经，浑身上下透露着孩子的童真：“你不觉得度川国很热吗？而且蚊子很多。”

“怕什么，热的话我带你去喝碗冰糖水，明天我们也要考核，趁着这时间还不如好好去玩玩。夏天不被蚊子咬个包，哪还叫夏天？”

“可是你是六重门的师姐，而且还是管事的，找我这个一重门小弟子，你不怕被笑话吗？”

“有什么好怕的？在这我的朋友都死了，我对你还挺感兴趣的，你命这么硬，挑你做我朋友我觉得不亏。你最好不要拒绝我，否则等我活着回来我就针对你。”

“为什么连你也要考核？我记得上水仙师说过……”

“他是诓骗你们的，即便是我这个管事的，我也要考核。这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你看那上水仙师的杜依棠，别看她跟着水仙师八年之久，到最后她也要和你们一起考核。她每年都要和新来的一重门弟子一起参加考核，直到她步入九重门。”

“哦？”施凉沫佯装不知。

白日恬答道：“我也是今年才来，一重门步入二重门需要准备十五天的时间，二重门步入三重门需要十四天的准备时间，三重门步入四重门需要十三天的准备时间……时间越缩越短，学习的法术会越来越多，考核的内容还越来越难。杜依棠跟在上水仙师八年之久，只要她不死，她就可以和你们这些新弟子一起考核一起晋级，直到她步入九重门。就算她去不了九重门，就算她卡死在一轮关卡上，她还可以借着上水仙师重头再来。”

“考核一旦失败，不都会身死魂灭么？为什么杜依棠失败了还能活着？白师姐是怎么知晓这件事的？”

“杜依棠后面站着的是上水仙师，她曾是我们的师姐，不过后来她卡在一轮考核上，又降到一重门。我也没想到杜依棠会变成我们的师妹，按岁数来说她已经不小了，可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来杜依棠还会是一副孩童模样，这不老容貌倒是让我想起柒里枝斋的古棠，他二者有的一拼，不过柒里枝斋的古棠比她厉害。我还听八重门的师姐说，杜依棠上辈子是仙人，所以她才不会身死魂灭。”

或许是为了讨她欢喜，无论是不该说的事情，还是该说的事情，白日恬都统统告诉她了。施凉沫略纳闷：“上水仙师和杜依棠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这么护着杜依棠？是因为那不可描述的爱情？”

白日恬点头：“门里的弟子都这么说，只有你们这些新来的小弟子还不知道。我看你们门里的王绯淳似乎很粘着她，你还是提醒他两句好了，我从这边得知你们门中王绯淳在测验台上测验出的结果不错，就是你们上水仙师并没有把王绯淳的事禀报天宫。”

“他和杜依棠走得近？何以见得？而且这件事为什么要禀报天宫？”施凉沫真的毫不知情。

“我巡逻时，每每半夜见他偷溜出来，他每每去的方向都能碰到杜依棠。虽然这二人没有什么亲密的举动，可是这未免也太巧了吧？再说测验台一事，测验台边缘流着水说明此人干净的不染尘世，而不是其他什么，这不就是说明王绯淳很有仙资吗？上水仙师知道这件事只是怀疑测验台坏了，当时并没有说什么，你不觉得很怪异吗？”

“也是，挺巧的。你当时并不在场，你是怎么知道当时发生的事？是哪个弟子告诉你的？”

“你忘了我是月皎族人吗？世界万物带给我的话，我都听得懂，我想知道测验台发生的事，自会有吹来的花儿告诉我，这对我来说不难。”

“也对度川国的冰糖水我还没喝过，你带我去吧？”

来到度川国的方一扇左看看右看看，红绒团扒着他的脖子。李念热和王绯淳与他并肩走着，夜里有风，夏风往往是热的。李念热本想和王绯淳去大南山看外祖母，但担心第二日赶不回来，只好来到度川国熟悉熟悉地形。

“啪”的一巴掌拍向自己的脸，蚊子血拍在手上，蚊子被汗水黏在脸上，李念热用手臂擦去脸上的蚊子尸体，问道：“你们带了多少钱出来？不如我们找个茶馆歇着吧？”

“我没钱了，茶馆太贵，我们去河边吧！可以冲冲凉，还可以捉鱼烤着吃。”王绯淳摸着腰间干瘪的麻布钱袋，提议道。

“我也没多少钱了，现在这么热，河边可能会有一批人在洗澡，那么多人聚在一起，万一有人在河中做了什么就不好了。我常听人说，有些小孩喜欢恶作剧，会在河里吐痰。”方一扇明确的表示不想去。

“那要做什么？去向同门借钱？反正我今晚不想留在一重门，我想明天回去。”李念热说道。

方一扇：“如果我们还不了钱，还是不要去借钱了。你们知道露宿街头是什么滋味吗？我觉得我们可以去乞丐窝挤一晚。尝尽人生百味，对步入九重门不是有很大的好处吗？”

李念热：“我不想一晚上被跳蚤追着咬，乞丐窝你想住你就去住好了，一听你说这句话就知道你以前是个不愁吃穿的公子哥，你一定没吃过多少苦吧？”

王绯淳扯了扯李念热的胳膊，说：“去乞丐窝住未尝不是一种选择，只不过那是人家的地盘，没有钱还是不要去了。省得被打，我们去给人端茶倒水换一夜住宿，怎么样？”

李念热：“谁会收我们？这天都晚了，换早上还好说，晚上天都黑了，人家都要打烊收摊了，我们还是换个法子，度川国不是很大吗？我们去森林里住一宿，咱三个捡捡火柴捉条鱼，凑合凑合一夜。还能听听虫子的声音，闻闻花香和果香。”

“你们想住客栈吗？”在森林里睡觉不知会不会遇到动物的袭击，为了确保安全起见，方一扇决定住客栈。

“咱几个人的钱加起来恐怕也不够住一间房，还奢望什么客栈？”李念热道。

王绯淳：“是啊，为了来到度川国，钱大半花在路费上。念热兄的钱加上我们的也不够。”

钱够不够其实也不要紧，主要是施流族在度川国的日都城中开了家客栈，只要证明他是方一扇，他就可以不用花费钱财带着李念热和王绯淳在里面歇一夜。

方一扇解释道：“我在忘了自己的名字后有个人救了我，他把我带到一重门并且和我说要是有什么困难可以随时去找他。他在日都城中开了家客栈，如果你们想去，我可以带你们去。”

王绯淳：“真的吗？此话当真？”

方一扇：“我骗你们做什么？如果我骗你们我就要带你们走一段很长的路，这天气本来就热，带你们走来走去最终累的还是我自己。我不会拿你们开玩笑。”

“既然这样，那我们也不用省着了，日都城中最解暑的莫过于梁家冰糖水，我们去喝碗水怎么样？我一直很想去梁家喝碗冰糖水，现在这么晚了，客人也少了吧？来度川国前我就一直想带你们来了，只不过他家总是客满为患，担心我带你们去了之后我们就要等很久。”

“念热兄说的是冰糖水？”王绯淳惊喜道，开心的脸上都是笑容。

“那是什么？糖水？”方一扇隐约记得喝过，但是记不起来了，那是一段很模糊的记忆。大概是他小时候喝过吧？

李念热：“不止是糖水，每到夏天时，日都城的男男女女都会带着小一辈过来，不止是糖水，还是一段记忆，一个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