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臣还有一事相求!”白山抬头看着上方的嬴稷缓缓说道。
“哦,何事?”
“臣已从军数十载,家父母如今年迈体衰,长此以往,臣恐孝心难尽,所以宿夜忧叹,食不知味,今想向王上请辞,回家尽孝,请王上恩准!”
王位上的嬴稷一听白山说完,“啪”的一声将手里竹简摔在地上,四分五裂,“刚刚甘茂走了,现在白山将军你也要走,莫不是我这个王上不值得你等拥戴!”
看着嬴稷大怒,白山的头放得更低了,其他大臣也是噤若寒蝉。
只有魏冉站出来向白山求情道:“吾王勿要动怒,白山将军也是孝心可嘉!”
“走吧,走吧,都走吧!”嬴稷抚着额头,兴味索然的坐回王位上。
“感谢吾王恩准!”
白山叩了个头,然后将一直放在自己身上调动咸阳大营的虎符从怀里拿了出来,双手高举放在王位前的案桌上。
“等等!”嬴稷突然叫住了转身要走的白山。
白山回头看着嬴稷,不知道他叫住自己是什么意思。
“白山将军这些年南征北战,军功赫赫,若就让你这么回去了,恐落人话柄。”
“来人,取纸笔来!”
“自今日起,白山将军擢升为山候,安邑为其封地!”
外姓候?包括白山和魏冉都没想到,嬴稷居然直接给他升了个外姓候,这是自商鞅变法以来的第一位,殿内众臣都是眼睛一亮,眼神狂热的看着嬴稷手上正在盖印的那份任命文书。
“臣,谢吾王恩典!”
当内侍将文书放在单膝跪地,双手高举的白山手中时,白山仿佛像做梦一般,他有些不真切的看了眼手中的文书,再次谢过恩后,缓缓退出了大殿。
魏冉刚开始也很不解,王上对白山的恩宠太过,这一百多年功比白山的有很多,可没见他们谁能获此殊荣,可当他看着周围诸多大臣眼里流露出的狂热后,他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论到御人吾不如也。
嬴稷这一封赏,今日白山和甘茂离职所造成的影响就会小了很多,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转向白山封侯这件事上,不仅没有人会讨论王上这是不是卸磨杀驴,反而还会因为王上封侯这一举动纷纷为他卖命。
高,真是太高明了,魏冉越想越觉得嬴稷的可怕。
……
朝会散后,甘茂和白山离职的消息刚刚放出,还没引来轩然大波,白山封侯的消息就点燃了整个秦国。
据统计,就在这天,秦孝公在秦国所设的三十多个招贤馆门槛都踏破了。
封侯拜相,活生生的例子就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们不为之疯狂。
而朝会期间,嬴荡的发丧日期也已经定了下来,根据老太常的推测,三天后为最佳。
而嬴荡好武,所以追封谥号也为“武”,称为秦武王。
随后嬴稷又在丞相之外又增添了两个官职,分别是掌管军事的太尉,和监察百官的御史,只是还没找到合适的人选当任,这两职位仍有空缺。
……
此时,咸阳大营本该热火朝天做着训练的校场上,那些训练用具已全部被搬走,校场上一圈又一圈的坐满了人,最中间的是白山和他的几个部将,当然还有白起。
“兄弟们,干!”白山举着手中的酒坛,豪气冲天。
校场之上,所有的士兵和将领也纷纷举起手中的酒坛,向他们的主帅白山作最后的告别。
“兄弟们,今晚不醉不归!”白山再次举起手中的酒坛。
“兄弟们,听到没,将军说不醉不归,今天我们就敞开了喝,将军现在已经升为侯爵了,我们大秦现在唯一的外姓侯爵,今天的酒全由将军买单,给我使劲的喝!”钱地也举着手里酒坛大着舌头说道,最近他在嬴稷身边当值,今天嬴稷特意给他放了一天假。
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白山看着旌旗招展的军营,看着身边的这群弟兄,他再次举起手中的酒坛,“干!”
义薄云天,荡气回肠!
就连已经喝醉倒在地的白起,迷迷糊糊,嘴里也跟着含糊道:“干!”
白山等人看着脸色潮红,怀里还抱着一个酒坛躺在地上白起哈哈大笑。
“诸位兄弟,我走后,我这侄儿劳烦大家多多照顾!”白山看着边上曾一起并肩作战的弟兄说道。
“将军,这不用你说,我们兄弟知道该怎么做!”
“好,那我白山便托大再敬弟兄们一杯!”
路我已经帮你铺好,小起,以后该怎么走就靠你自己了,你叔我也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接着白山又继续举着酒坛投入弟兄们的战团,大喊一声:“喝!”
“喝!”
……
咸阳城某处街道,以前冷冷清清的这处街道今天突然热闹了起来。
今天这里有一家酒楼马上开业了,闻讯而来的人流将这里堵得水泄不通。
看着酒楼上挂着红布的招牌,楼下的人群也按耐不住心里的激动。
“醉仙阁”回来了,连同那神一样的白酒回来了。
刚开始听见别人说,很多人还不信,待看到这让人熟悉的老招牌后,一些资深酒鬼忍不住热泪盈眶。
喝过醉仙阁白酒的人,是再也喝不下去别的酒了。
有些东西刚开始不珍惜,等到失去后才会后悔,这是这些酒鬼内心真实的写照。
白渔此刻就在酒楼里指挥着那些伙计忙上忙下,这酒楼是刚盘下来的,不过里面什么都有,只需要重新布置一下就能开业了。
只可惜老掌柜不在了,白耿和白乔守在酒庄,白读又回绿林去了,所以酒楼一切事务的大小都得靠自己亲力亲为。
等小姐伤好了,看见酒楼又重新开起来,心情应该会好很多吧!白渔暗暗的想。
这次他们元气大伤,小姐重伤在床不说,从绿林带出来的弟兄也损失殆尽,名下各个酒楼店铺一场大火全都化为了乌有。
还是自己等人力量太过弱小,想到那天的箭雨,白渔深深的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