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家自然比不上当年厉家的成就,然而一路的成长,几乎就是厉家从起到落的翻版。
不同的是,厉家虽然倒下,却是全身而退,但出于某种目的,或者说出于对某种势力的忌惮,导致他们这些年一直不曾与外界联系。反观莫家,却是家破人亡。
他越是查询当年有关莫家的事情,却是有种熟悉的感觉,就像看着另一个厉家的传说出现,在辉煌之极时,迅速凋落!
但莫天哲的死,是霍启明所为,那么厉家那时候,霍启明还没有出生,不可能干涉得了厉家的存亡。
霍苍的双眼,渐渐凝聚起一层寒霜。
霜寒之下,是慑人的寒芒!
“你相不相信,冥冥之中,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操控着我们的命运?”
曾经,莫天哲对他说过的话陡然间涌入脑海!
当年的莫天哲说起这话时,脸上的表情非常古怪:“就像……神一样的存在。”
神。
造神。
在这一刻,霍苍突然想起了一件被他遗忘的事情。当年莫小满把他带回莫家,莫天哲的反应很平静,完全不像一个正常父亲看到女儿带回一个陌生乞丐时的反应。仿佛早就料到一样,看着他时,那个优雅温和的男人冲他眨了眨眼:“长得不错,可以做我女
婿。”
就像一个先知说出来的话。
霍苍关了水,想去将有关之前查询到的有关莫家的所有资料再翻出来看看,等他走出浴室,却没发现莫小满的身影。
随即便看到了沙发上她换下的睡袍。
这么晚了,她换衣服做什么?
霍苍走下楼,仍没看到莫小满,管家正好从外面进来。
“少爷。”
霍苍嗯了一声,“邱叔,看到莫小满了么?”
邱管家道:“夫人刚才出去了。”
“出去了?”霍苍下楼的动作一顿,这么晚了,她出去做什么?
邱管家道:“是啊,说是一个朋友住院,她赶过去看看,我让小陈送她去的,刚走。夫人没跟您说吗?”
霍苍默了默,似乎刚才在浴室里的时候,她确实说了什么,当时他满脑子厉家莫家的事情,没有在意。
朋友……是于影儿出事了?
他想当然的以为是于影儿整出了什么事,她的朋友本就不多,出事首先找上她的,除了于影儿,他想不到别人。
至于厉爵……他连想都没想往那一处想。
回到卧室,霍苍给莫小满打了个电话,她的手机却在沙发上响起。
手机被落在她脱下的睡袍下面,霍苍翻出来时,正好有电话打进来。
他一接听,那边的人便问:“莫小姐,你现在过来了吗?”
霍苍问:“你哪个医院?”
对方一听是个男声,愣了一下,被他冷冰的语气吓倒,下意识道:“康、康安医院。麻烦您转告一下莫小姐,厉爵现在情况危及,他要求一定要看到莫小姐才进手术室,希望她能快些过来。”
霍苍眸子陡然一沉:“厉爵?”
邱管家接了杯热水,正要送上楼侍候老爷子吃药,忽见霍苍一脸阴沉的出现在楼梯口。
他换了身衣服,明显是要出去的样子,邱管家关心道:“少爷要出去吗?我去派车……”
话没说完,霍苍已步若流星的消失在门口,对他的恍若未闻。
不一会儿,迈巴赫便冲了出去,如同一道黑色闪电,飞快的融入夜色之中。
康安医院。
莫小满下了车后奔急诊手术,就看到厉爵一身是血的坐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脸上苍白如纸,正与医生僵持着。
一看到她来,他立即扬起笑容,“小满。”
他这一抬脸,莫小满才看清楚,他整张脸不少伤痕,肩上,腰上,腿上,处处都是正在汩汩冒血的伤口,碎玻璃渣扎得他身上到处都是,随便一处拔出来,都有可能飙血不止。
这样的流血量,真的不会死人吗?
莫小满气愤的瞪向身边的医生:“你们就不能先给他做手术吗!”
一名医生道:“不是我们不给他做,是他不让我们做。”
经医生们一解释,莫小满气得脸都绿了!
厉爵威胁医生们,谁敢动他,他就在医院自杀,抹臭医院的名声,把一群医生吓得半死。
莫小满无奈瞪向一脸无辜的厉爵,实在没法想像医生口中那无赖一样的人,会是他。她愤怒道:“你不要命了吗?”
厉爵咧嘴一笑,那红红紫紫满是伤痕的脸很是滑稽:“我是怕万一在手术中死掉,所以想在死前看你一眼。”
他这一笑,旁边的医生护士们恨不得掐死他!
刚才这个莫小满没来的时候,这个厉爵简直像混世魔王一样,单单只是坐在那儿,气场便非常可怕了,说出那些威胁的话的时候,没有人敢怀疑他那些话的真实性。
而在莫小满面前,他就像个单纯的学生,顿时惊掉了医生们的眼珠子!
这个人变脸也太快了吧!
只有莫小满一无所知,他这一身伤令她胆颤心惊,见医生们都像石化了似的愣着不动,饶是她脾气好也不禁上了火:“要签什么文件我签,请马上给他手术!”
那一身玻璃渣不取出来真的会死人的好吗?
厉爵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忽然握住莫小满的手,笑得像中了彩票一样,傻里傻气的:“小满,我自由了。”
他说了这样一句莫如其妙的话,笑得像个傻子似的,明亮的眼神中多了一些莫小满看不懂的东西。
只是他这一身伤太过触目惊心,容不得她细想,敷衍道:“恭喜恭喜,快进去吧!”她用了很大力气才把厉爵的手从自己手上拉开,厉爵虽然受了伤,但心情很好,手术室的门关上时,他不顾身上的伤,撑起上半身深深地凝视着她,笑道:“你在这儿等我出来,我有很重要的话要跟你说。
”
为了安抚他,莫小满连连应声,厉爵就像个得到了心爱物的孩子,乖乖的躺好。手术室的门关上后,莫小满便在外面的长凳上坐了下来。刚才一路上都在担心厉爵,这会儿一静下来,才感觉到冷意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