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姐喝得很高兴,回去也没有洗漱直接就钻了被窝。并不是因为刘姐懒,而是因为刘姐所租住的出租屋内,压根没有开通暖气——说白了,就是刘姐穷,交不起暖气费。
看了看手机的里的天气预报,此时此刻这座城市的气温已经到了零下7度。因为屋里就刘姐一个人,使得刘姐感到屋里的温度似乎比外面更加寒冷。“外面小雨屋里中雨,外面大雨屋里暴雨。赶上雨太大了,家人还得到屋外面躲雨去。”此时此刻,郭德纲的相声段子非常应景。
“实在不行,这个月发了工资就把暖气费交上吧。”刘姐咬了咬牙。挨饿的滋味不好受,挨冻的滋味则更加令人刻骨铭心。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刘姐知道,自己没有这个能力。一个月拿着这个城市最低的2000多块钱工资,这些钱基本刚够交纳暖气费。可如果真交纳了暖气费,那么未来的一个月里真的得喝西北风了。
因为面子,刘姐在扎啤屋里说自己从事的是销售工作。但现实却是,刘姐仅仅是一个小饭店里的服务员,自己的工作内容,就是上菜、打扫卫生外加收银。之所以在扎啤屋里吹牛自己是做销售的,是因为她在电视里看到做销售的工资很高,而且巨有面子。
其实原本刘姐在小饭店里可以拿到4000多块钱的,但是农村出身的刘姐偏偏丢失了农村人善于吃苦的优点。在一个小饭馆打工,刘姐偏偏不愿意上晚班,从而使得自己的工资一个月到手也就2300块钱。当然,除此之外还有最低档次的五险。
现代社会,没有几个人可以正常从睡梦中苏醒。当那令人讨厌的闹铃再一次响起时,刘姐睁开了睡意朦胧的双眼。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因为是在小餐馆上班,使得刘姐上班的时间也并不会太早。从这一层上来看,刘姐不用早起还算是令人羡慕。
9点的闹表响起,刘姐也开启了一天的忙碌之旅。洗脸刷牙抹油化妆,正常女人需要一个小时才能做完的作业在刘姐这里10分钟就能搞定。反正只是一家小餐馆的服务员,确实没必要在脸上弄得那么油光满面。
9点半,刘姐出了门。在路过扎啤屋的时候,刘姐发现老板娘也已经拉起了卷帘门在打扫卫生。“大家都一样嘛!都是在为了生计奔波!”想到这里,刘姐倒是豁达起来。
这样的阿Q精神在社会上很常见。刘姐知道,老板娘用不了一个星期,便能挣自己一个月的工资。
很快,刘姐到达了自己打工的地方。脱下外衣换上工作装,刘姐工作起来倒是有模有样。反正是重复劳动,也不需要什么技术含量。
“呦!这不是,这不是那个。。。”中午饭点的时候,小饭馆进来了三位客人,为首的看到刘姐后便认出了她,而刘姐也看出了对方是谁,就是三位经常在扎啤屋喝酒的酒晕子。
双方只是面熟,对方姓什么都不知道。但三位酒晕子在印象里记得,面前这位小妮子曾经在扎啤屋里说过,自己是从是销售工作的,未曾想在这里却碰了面。
“姑娘,咱们都是在扎啤屋里喝酒的人,怎么还不说实话呢?”三人中其中一人显得很气愤,很“正能量”地教育起刘姐来。
刘姐打心眼里看不上这些天天和酒为伍的人,尽管自己也是这样。此番面对对方的指责,自己自然也不服气:“怎么着哥?这是扎啤屋没座了跑到这里喝一顿?抱歉我们这里马上也上人了,您这抓紧时间就坐吧,要不然一会也没地方了。”刘姐的话很噎人,因为现在,自己小饭馆里除了自己和老板以外,就剩下面前站的这三位酒晕子了。
“这娘们真是一句实话都没有啊!这么多座位愣说快没座位了,你是东北的吧,你是大忽悠吧?”对方毫不客气地回了一句。
于是,双方你一言我一语地开战起来。从言语冲突到相互辱骂再到差点动了手,最后的结果,就是哥仨没再这家饭店里吃,而刘姐也闹了个满肚子委屈。
这边刘姐心里还在默默地骂着三位是傻X的时候,饭店的老板吹眉毛瞪眼地又冲着刘姐骂了起来:“第几次了?你说说这是这个月的第几次了?光我在的时候这就是你第三次把客人气走了!我要你有什么用!”老板指着刘姐的鼻子一点情面也不留。
刘姐自知理亏,脸上的表情由愤怒变成了羞愧。并不是自己内心承认自己刚才做的事情不对,而是自己确实不能丢掉眼下这份工作,哪怕一个月只有2300块钱的薪水。
“滚滚滚,别来了别来了,我也不和你废话了!抓紧拔腚(滚的意思)!”看得出来,老板真的有些忍无可忍了。
与此同时,刘姐的支付宝里传来了入账的声音。“支付宝到账,2150元!”很显然,在老板指着鼻子骂刘姐的同时,他把刘姐这个月的工资给清了。
刚才还装出一副毕恭毕敬样子的刘姐听到这个声音有些愤怒,“不是2300吗?怎么少了150?”
“废话,你还赶走了我3桌客人,没给你2000就算不错,拿着钱抓紧滚,可千万别让我看见你。”老板已经有些怒不可遏。“你这种玩意的就算是卖都卖不好,你还能干些什么!”
听到这句话,刘姐不愿意了。“你这个破馆子也就这个样了,营业执照什么都没有就干开,你小心我一个电话就投诉你!你以为你是谁啊,一个月就开个2000多块钱最后还克扣我,你算个什么东西!你这个店就等着关门吧!”一通机关枪似的“扫射”,刘姐终于和老板撕破了脸。
“老娘还不干了呢!”很潇洒地,刘姐转身出了大门。留下了身后气愤但又有些蒙圈的老板。
这时候的太阳,正在头顶上。
刘姐不知道自己上该上哪里去,但双腿还是不由自主地向扎啤屋迈去。从自己被辞退的小饭店到扎啤屋足足有6站地,但这一次刘姐选择了步行。
没办法,没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