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睡着,张淼做了一个特别悲惨的梦,她梦见自己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在一个小村子里走啊走,就是看不到一个人,一户人家,她内心非常害怕,也不知道方向,不知道时间,更不清楚要走到什么时候,她想抬头看看有没有北斗星,好辨别一下方位,天上黑漆漆一片,她越走越害怕,周围慢慢变得更加黑暗,吱吱呀呀的声音响起来,地面上大树枝干的影子好像被赋予了魔法一般向她蔓延过来,每一只藤蔓,都好像要缠绕她,撕碎她,张淼想逃跑,可是腿怎么也不听使唤,影子越来越近,越来越浓,她好像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做梦,想大喊一声把自己叫醒,可惜张张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着急上火,心里升起绝望。
猛地睁开眼,张淼赶紧身体蜷缩的靠着墙,抓紧被子,还好还好真的是梦,张淼想。这时候她发现自己已经一身是汗。
连续几个晚上都睡不踏实,每晚都被噩梦惊醒,加上每次和老妈说话都要小心翼翼,生怕哪句错了引来谩骂,她心力憔悴,上班的时候赵姐看到张淼更瘦了,闲聊中说“淼啊,你最近怎么了,越来越瘦感觉脸色也不好,”
“嘿嘿,减肥呢,没什么事,也没食欲。”
旁边有同事听见了贱兮兮的问“哟,不会是有喜害口了吧!”然后几个听见的同事都哈哈大笑,张淼感觉烦的不行,什么人都是,拿名节开玩笑也就算了,怎么想的这是,她翻了个白眼没理会。
“不行就去看看中医?我知道一个中医院挺好的,女人怎么也得调理。”赵姐关切的说。
“是么?恩,也是,”
张淼确实也是被自己之前吐血的事吓得不轻,噩梦连连,白天没精神,回家没心情,睡觉没好梦,吃饭没胃口,这叫什么日子呢,别婚没结成,自己先挂了,武侠小说里,有人被打了一掌或者临死之前不都是吐血么,之前每次看到这种桥段张淼都特别不屑,怎么干嘛都吐血,现在自己真的信了,这是真的!
周末张淼和老妈说想调理痛经,就去了中医院,张妈妈想要跟着,张淼没让,这要是在一边站着,自己怎么提吐血的事呢。
这医院人还真是多,一些养生节目加上中医的博大精深,现在人都开始吃中药调理,排了半天才到自己,张淼进去后,屋里很安静,这个医生一看就很健康,很精神,微笑着示意要把脉,张淼把手腕放在小枕上,医生只搭了一下脉就好像自言自语似的“这孩子脾气这么大呢,最近睡的好么?”
唉,这话说到了张淼心坎儿里,不过她想,谁遇上这事不生气呢,“睡的不好,老做噩梦,前些日子生气了,一下子眼前看不见了,半身麻木动不了,然后还吐血了。”
听张淼这么一说,医生抬眼看了一下,立马问“吐的多么?”
“不多不多”生怕医生说是什么大毛病,张淼补充道“不多,就一口,也吓着我自己了,心里堵得慌,吐出来感觉舒服多了,,,,”张淼一边说一边偷眼看着医生。
医生摇摇头“女人,就怕动气,你这气性也太大了,不过也好,吐出来了,不然憋在心里,有血痰不清,容易得别的大病,你啊,脾胃虚寒,肝郁严重,肾气不足,慢慢调理吧,以后千万别动气,常泡泡脚,晒太阳,也对你有益处。”
“额,,,大夫,我这吐血真的没大事吧!!”
“你要是再这么大气,那就不是吐一点血的事了,必须注意啊!幸好你年轻,以后多运动减少伏案,你这眼睛看不见和脑血管也可能有关系,再有这个情况发生你要去照个片子先看看!”
拎着制好的药往家里走,张淼觉得现在发展的还挺快,不用麻烦的代煎,或者自己回家煎药了,医院可以制成药丸或者冲剂,还挺方便。
回家好好喝药!张淼想,不能在乎那么多了,什么都往心里去,干嘛要委屈自己呢,听见就当听不见。
回家以后,张淼说自己没什么事,就是肝郁,容易生气什么的,张妈妈说“还至于生气,这么想不开呢。”
“那您说话也不好听啊,我听着难受。”张淼实在憋不住就说了出来。
“还有人为自己亲妈说的话真生气啊,我看你也是,我就那么一说,至于么,我不是为了你着急么,”
张淼无语,她不知道自己妈妈知不知道什么叫口不择言,知不知道和自己亲人怎么说话,她对自己身边亲近的人的关心都是絮叨加训斥,口吻从来没有温和过,怕自己再和老妈呛起来,张淼赶紧拿了药回屋,冲药去了。
听了老妈说的,老辈子人喝中药以后必须躺十分钟,这叫醒药,喝完,张淼马上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感觉着药力在身体里运作着,她突然幻想自己是一个重伤的大侠!因为和恶势力作斗争,伤势过重,正在泰山之巅的一个洞穴休养生息,她慢慢呼气吸气,感觉自己好像有无穷力量,身体各部位都被修复的妥妥当当,幻想着身边云雾缭绕,有淡淡青草香,慢慢的,,,慢慢的,,,恩?怎么这么香,好像炖肉味,,,张淼睁开眼,自己的屋子,外面老妈在厨房忙活,张淼一秒被炖肉的味道拉回凡夫俗子,“唉!不为五斗米折腰,但是我圆咕咚今天就得为红烧肉神魂颠倒。”说着她站起来走向了厨房。
星期天,张淼不想在家里和老妈谈论任何有关相亲的话题,人得自己逃避矛盾主体,奔向自由,俗话说叫多清净。
张淼约了猴子和亭亭出来喝茶,亭亭说自己回了老家,陪自己爸妈,听他这么说,张淼觉得很伤感,自己在逃离家里,生怕发生什么冲突,总觉得在家闷闷的,喘不过气来,但是她喜欢这个家,她可以自在的躺着站着趴着,穿着睡衣不洗头不洗脸的过一整天,但她又怕,生怕爸妈说起,但每天都会谈起的相亲这话儿,唉,可是亭亭,他经历过生与死,知道什么才是最珍贵,家庭,父母,张淼自知,自己最放不下的还是父母,最在意的也是父母,不然不会在身体麻木眼前发黑的时候,不想自己是不是有什么绝症,而是害怕站不稳倒下吓到爸妈,自己,之于爱情,失败,之于家庭失败,还能做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