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卜心倒也不害怕,只是颇为失望道:“原来梦里......是你。”
不是母亲在摸她的脸。
“玩神!”
奶娃娃蹦蹦跳跳着过来,欢快道:“你醒啦!我跟阿仄去找了些野果,可香甜了,你尝尝。”
“阿仄?”裴卜心看向奶娃娃身后的吹哨人。
衣物破破烂烂,尤其是腹部和手臂,已经相当于没穿了,想必是被那不明物体冲撞下来时撕咬的。只是没有伤口,也不见流血。
“嗯!他的名字!”奶娃娃指指吹哨人。
裴卜心打量了四周,问道:“睡神呢?我们现在在哪儿?这只黑豹是......?”
奶娃娃依次回答道:“睡神离开了,好像是尚相桀和姬秉臣那边出了什么问题,具体我也不清楚。”
“我们呢,现在在阿仄之前所说的那个不该踏进的区域。”
“还有五里地才是。”阿仄纠正道。
奶娃娃啃着红彤彤的不知名野果,含混不清道:“五里地又不远。”
“至于这只黑豹......”奶娃娃摊手耸肩:“我也不知道它哪儿蹦出来的,我们醒来它就在这里了。”
“我们是怎么昏迷的?昏迷状态从高空落下无法调用灵力,我们又是怎么存活下来的?阿仄被冲撞下来,是刻意还是意外?”裴卜心连珠炮似的问道。
奶娃娃呆住:“这......玩神,我还是个小屁孩儿,关于智商这方面......还在成长中......”
老实说,他还没考虑过这些问题。
醒来毫发无伤,屁颠儿屁颠儿就想着去找吃的,哪儿思考这么多。
“是我吹了哨,驱动石鸟来接住我们。”阿仄突然开口。
他不打算吹哨让石鸟救自己,因为他的任务,只是来接小主。只要小主到达长老们面前,他的任务就算完成了,而这要比性命更重要。
更何况他既不是单纯的魂体,也不是肉体凡胎,死不死的还另说。
“只是你没想到奶娃娃会跟着跳下来。”裴卜心道。
阿仄复杂的看了奶娃娃一眼,道:“嗯。”
奶娃娃想摸摸黑豹的头,刚凑过去,黑豹就冲他嘶牙咧嘴。
奶娃娃不满的嘟哝道:“凶什么凶。”
裴卜心安抚的拍拍黑豹,道:“好了,我们安排好接下来去哪里吧,总不能杵在这儿。”
这只黑豹出现在她身边,并且对她没有恶意,这就够了。不论它能力大小,至少对这块儿区域的地形是熟悉的,有用。
阿仄沉着声音:“这片区域向来是有进无出,我们还没完全踏进去,但附近也不安全,我和小主去找野果时,发现许多尸骨,是从区域内走出来的,但最终在这里绕着圈圈走不出去,死因......”
阿仄犹豫了一下,道:“似乎,是饿死。”
“饿死?”
裴卜心道:“你们跟我来。”
三人一豹固定方向直直朝外走,果然回到了原点。
“怪哉,”裴卜心道:“这儿也没有布什么阵法。”
布阵,一定需要媒介,晶石作媒太明显,可这里一草一木一石的位置和排列都无甚特别。
莫非......
裴卜心抬脚朝区域中心进去。
“玩神!”奶娃娃叫道:“别进去啊!进去了就出不来了!”
裴卜心扬扬眉头:“不进去我们就能走出这里吗?”
奶娃娃愣住。
“好像......也出不去吼......”
“对呀,”裴卜心继续向前走:“万一出口在里面呢。”
“那万一,万一出口不在里面呢?”奶娃娃畏缩道。
裴卜心可不等它,径直朝里走不说话了。
阿仄认真道:“小主,我会保护你。”
奶娃娃哭丧着脸:“好吧……”
玄菟郡擂台前,乌泱泱挤满了人。
“我的店铺被砸了,损伤超过一百万啊!”
“我,我被他们打了!胳膊现在都没好!”
“你到底给他们吃了什么迷魂汤!”
“还有我的腿!”
“我的头!”
“我的......”
尚相桀忍无可忍,道:“冤有头债有主,你们找我有什么用?”
这些人口中的“他们”据说都视尚相桀为偶像,因为这个原因,不去找伤害他们的人要说法,找上了尚相桀。
尚相桀头疼脑涨,什么仇什么怨啊。他老老实实在打擂台赛,赛区大门都没出啊!
联校擂台的管理人员见这么大一群人吵嚷,接下来的比赛显然无法进行,上前制止却根本不起作用。都觉得人多力量大,挤在这一块儿,劝导的话丝毫听不进耳。因为有人来制止,熙熙攘攘的人群情绪反而更加高涨。
“九掖郡的了不起啊!你有什么可狂的!”
尚相桀难以置信:他,他狂啥了?长得帅,算狂么……
“呸!连擂台管理人员都帮他,果然是蛇鼠一窝,势力强大了不起!”
尚相桀无语凝噎:关管理人员啥事?人家一没动武二没帮他说话……
“听说他在枫鹤时就拿鼻孔瞧人,说他可是堂堂九掖郡尚家长子,没人比的过他!”
尚相桀一脸问号:他说过这话吗?原话是这么说的吗?怎么他自己都不知道???
“断袖就算了,还光明正大的,死不要脸!”
尚相桀扶额叹气:又来了,要他解释多少遍他喜欢的是美女啊……
“阿桀!”
有人急急唤道。
尚相桀被抓住手腕一路飞奔,甩开群众。
到了僻静处,尚相桀气喘吁吁道:“阿臣,我还以为你不理我了。”
姬秉臣别开脸,道:“没有。”
“没有?”
尚相桀转到姬秉臣正脸前,道:“那你怎么总躲着我?”
“我......”姬秉臣突然道:“小心。”
二人为了甩开人群,只想着朝反方向跑,这会儿才发现他们已经跑到了赛区外,而四周也渐渐围拢了人。
“这是那什么臣相吧?”
“哇,还真是一对断袖!”
“今天不比赛了吗?他俩怎么跑出来了?”
姬秉臣戒备的看着他们,尚相桀道:“父老乡亲们,我们不是断袖,只是好兄弟!”
“有几个断袖会当众承认自己是断袖?”
人群让开一条道,一名衣着朴素的少女走上前。
容貌普通,但也算面相平和,说出口的话却尖锐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