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接过茶壶,对着壶嘴嘬了一口,顿时嘴里充满了甘香,精神都为之一振。
“我在后厨找到了晒干的金桔,加了一些进去,正好润喉,好喝吗?”家巧甜甜的问。
英雄握住小丫鬟白嫩的手,摇头感慨:“家巧啊!你以后可不能想着要嫁出府去哦,少爷离了你就没法活了。”
家巧可没有苏晏晏那么强大的神经,敢在数百人的注目之下与他亲昵,脖子都红透了,用力抽出小手,低着头躲到一旁,翘起的嘴角怎么都平复不下去。
台下蒋蕊儿见苏晏晏又撅起了嘴,便小心翼翼地宽慰道:“家巧是表哥岁那年从一个老乞丐手里买回家的,那时她才五岁。
十年来,两人同吃同住,形影不离,好的就像是一个人似的。不过啊,她到底只是个丫鬟,不可能嫁给少爷做夫人的,嫂嫂不必忧心。”
苏晏晏摇了摇头:“家巧很可爱,傻乎乎的,我挺喜欢她的。就是……你说她是吃什么长大的呢?才十五岁,身段儿就妖娆成那个样子,好气啊!”
“就是就是!”蒋蕊儿跟苏晏晏一样,都属于“还没长开”型,所以闻言立刻同仇敌忾起来,“臭丫头,命好的气人!”
盏茶的功夫,约莫也就十分钟左右,英雄喝了小半茶壶的水,扭脸去看田婉兮,就见那姑娘已经趴在了地上,口中念念有词,正拿着毛笔奋笔疾书。
她跪伏在那儿,鼻尖几乎贴到了纸张,满月高高撅起,可以说毫无形象,若是被中土其它地方的老学究看见,一定会大骂她不知廉耻,有辱斯文。
幸好,这里是霜州,中土礼教最宽松的地方,昆仑学宫也是四大学宫中包容性最好的学府,所以场间学生们没有一个用异样目光看她的,仰慕或者倾慕的眼神倒是有不少。
这是标准校花女神的待遇啊!
可惜眼睛近视的太严重了,看人得眯眼,自带“不近人情”的欺骗光环,估计大部分男生在她面前都会下意识的自惭形秽。
是的,英雄发现自己误会这姑娘了,骄傲可能有一点,但傲慢嘛,都是近视眼的锅。
话说,神机阁制器那么牛B,跟墨家子弟似的,就没想过发明近视眼镜么?人家墨子可是在春秋战国时就鼓捣出小孔成像和透镜了啊!
这时,就听一声长长的叹息,田婉兮慢慢直起了上身,表情颓丧。
“应该还有一会儿时间,不着急。”英雄好心提醒。
田婉兮摇了摇头,有些委屈的说:“我还没有找到合适的解题思路,便是再给我盏茶的时间也不够。”
“那你觉得需要多久才能解出?”
女孩儿思索片刻,说:“如果是在藏书阁,可以随意翻阅典籍,我想,一昼夜的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那很抱歉,我等不了那么久。”
英雄掏出手帕,用茶水浸湿,交给家巧。“不介意的话,擦擦脸吧!”
家巧把手帕拿给田婉兮,见她目露茫然,便指指自己的脸颊:“小姐这里沾了点墨迹。”
“哦!多谢!”
田婉兮忙接过去,背转身擦拭起来。
她一解起题来,很容易就会沉迷其中,把自己弄得脏兮兮是常有的事,但今天毕竟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几百双眼睛看着呢,饶是她心思恬淡,也不由有些脸红耳热。
至于手帕是男人的这一点,她压根儿就没意识到。
“比擂都不忘献殷勤,臭流氓可真会见缝插针!”苏晏晏咬牙切齿。
“那个……手帕是家巧送过去的,表哥他……他还是蛮守规矩的嘛!呵呵……”
这话说完,蒋蕊儿就感觉自己的良心可以拿去当柴烧了。
表哥也真是的,未婚妻就在台下看着,好歹收敛一点呀!这么过分,让人家怎么帮你圆嘛!
英雄还不知道自己让表妹操碎了心,起身来到田婉兮面前,拿过她的笔,在纸上写下了解题思路,并附带画了几个勾股图形。
“有了这些,应该不需要你再花费一昼夜时间了。
另外,以后最好不要再熬夜,也不要在任何光线不好的地方看书写字,否则,你的眼疾会越来越严重,就算离近了或者眯眼都不管用。”
田婉兮呆呆的接过纸,眼睛瞪得老大,因为看不清,显得呆萌萌的,所谓才女气质瞬间荡然无存。
英雄笑笑,面向何清欢行礼:“山长大人,这术科一擂,是否可以宣布晚辈获胜了?”
何清欢与术科教授对视一眼,点点头,朗声道:“术科擂比,擂主胜!”
“接下来该工科了。”英雄转过身,目光在学生中找人,“我记得之前向我挑战工科的也是位傲天兄,请上台吧!”
在同窗们七嘴舌的鼓励声中,一人走了出来。只是他的表情不再像之前那般自信,步履沉重。
术科一擂,英雄击败了学宫才女,显然是有一定真才实学的,而术、工两科不分家,人家从一开始就挑明了最喜欢术、工、武这三科,是不是就说明他这三项最强?
不对,听说这位少宫主才刚刚入品不足一月,资质可谓极差,所谓“最喜欢”是虚张声势也说不定。
张傲天同学在心里给自己打着气,信心恢复了不少。
三局两胜,已经输了一场,他的压力很大。
就在这时,田婉兮忽然开口:“工科一擂,仍由我比,可以吗?”
张傲天闻言,顿时松了口气。
田婉兮工科成绩比术科还要强,由她出手,赢面自然更大。
虽然让女子帮忙有点丢人,但事关学宫声誉,也顾不上许多了。
英雄讶然的看着又开始努力眯眼的小才女:“田姑娘,你可要想清楚,这是学宫全体学生集体的事情,你一个小姑娘,担得起那么大的责任吗?”
“多谢殿下提醒。”田婉兮颔首一礼,马上又仰起下巴,傲然道:“学生进入学宫已过三载。这三年里,术科考试还偶有失误,但工科次次都是甲榜榜冠。”
“原来姑娘还是工科第一,果然不愧第一才女之名,失敬。”英雄笑了笑,“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这场比试可是有赌注的。
如果你输了,就要尊我为师。”
田婉兮叉了叉手:“学生既然敢赌,自然愿赌服输。再者,我不认为自己就一定会输!”
“糟了!”
台下苏晏晏忽然低低一声惊呼,吓了蒋蕊儿一跳。
“怎么了嫂嫂?”
苏晏晏牙齿咬得咯吱吱响:“她的目的,就是要拜英雄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