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极,你太过分了,分明是你先对不起我,李红梅那件事你敢说不是出自你的纵容”她已经认命了,这生只想好好跟他过,谁知他才刚承诺守着她一人,转眼就传出别的女人怀有他的孩子,叫她情何以堪。李红梅便是婉夫人,庶长子的生母。
“她偷偷倒了避子汤我哪晓得,我心再狠也不能杀了亲儿,留下她那是因为她有我的骨血,我王天极再不成器也养得起几个儿子。”他气王妃不够大度,为了一个庶长子和他呕气了几十年。
“不够理直气壮的话都是狡辩,你要真有心为何不把婉夫人送走,还留在身边是想恶心谁!”要不是为了想要个儿子和李红梅一别苗头,她不会让他近了身子,她要毁了李红梅的大梦。
“你”不可理喻。
“气了一辈子、怨了一辈子、恨了一辈子,最后陪你一辈子的人还是他。”
气头上的王爷、王妃口不择言,把陈年往事都翻出来了,说得两人都有点失去理智时,一道春风似的柔声响起。
蓦地,两人同时一怔,眼中多了一抹湿意。
可不是吗,气了一辈子、怨了一辈子、恨了一辈子,最后始终陪在身边,执子之手的还是那个人。
两人都有些后悔太冲动,在小辈面前怒目相向,正觉得羞愧,但下一句话又彻底触动了他们的心。
“何苦来哉。”
是呀!何苦来哉,人世间短短几十年有什么过不了的坎,何必为了一点小事放不开,苦了别人也苦了自己。
南宫宁看向丈夫的眼神充满歉意,抱歉这些年没做个好妻子、好母亲,和丈夫离心,与孩子也不亲。
而王天极眼中则有内疚,他怪自己为什么不多体谅妻子一些,给予包容,是人都有脾气,他让着点不就得了。
“儿子,你有个好媳妇。”
王爷王妃异口同声的说,说完后两人互视一眼,一个咧嘴微笑,一个面颊泛红,曾经横梗在其中的隔阂似乎消失不见了。
看到他们有重修旧好之意,最开心的莫过于王无极。
“当然,我媳妇儿是最好的,不然我怎会在她还未及笄就赶紧把人娶进门。”还不是怕有识货的人跟他抢。
“什么,媳妇未及笄?”这孩子有这么急吗?
南宫宁掩嘴轻呼。
王无极呵呵直笑。“都快瓜熟蒂落了,我要当爹了。”
“几个月了?”肚子很大,但手脚纤细。
“七个月。”回话的正是玉如素。
“打算在哪里生?”看到媳妇娇嫩的神态,母爱爆发的南宫宁不由得想多宠宠她,将对儿女的忽略弥补在她身上。
“回京生。”王无极抢话,他不放心婉夫人母子,担心他们私下动手脚,长子嫡孙可不是谁都能取代。
“没人问你话,滚一边去。”他孩子出生不让他抱,这儿子可真孝顺。
知道嫡子还要走,真是“路过”而已,心里有些难受的王天极抬脚往儿子一踢,后者轻松的闪过。
父子俩长得十分相似,都有双桃花眼,面容如玉清逸飘雅,只是王天极多了沧桑和沉稳,肤色偏黑,而王无极一脸轻佻,像是随时要做不正经的事惹父母跳脚。
“那是我娘子你要我滚哪去,何况京里有太医,若是有什么不对劲就上皇宫逮人,我娘子我自己疼。”只要是为了她好的事他什么都肯做,即使千山万水也勇往直前。
“说的也对,生孩子像在过鬼门关,马虎不得,我生疾儿时就怕得不行”她怕孩子生不出来憋死在腹中,也怕自己就这么死了,孩子的未来要怎么办,李红梅会放过他吗?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就在外头啊!”他等得焦急,直想冲进去看她,可每个人都拦他。
看了看丈夫,南宫宁苦笑。“那时我痛得要命哪晓得谁在外面,而且我还和你呕气呢,才不低头让你看我笑话。”
“你这人呀!真逞强。”王天极面色一柔,握住妻子的手。
“放、放手,老夫老妻了,真不知羞。”她羞红脸。
“不放,你看那小子根本是妻奴,在咱们面前还给媳妇倒水、揉脚。”太不长进了,丢尽男人脸面。
“她脚肿。”王无极头也不回的说着。
打完安南王那一仗后,玉如素的身孕已经五个月快六个月了,除了双腿常会浮肿之外,怀相还算不错,因此他俩并未随大军回京,而是绕道回到封地上的汝南王府,让王爷、王妃瞧瞧他们的近况,也让亲子关系紧密些。
只是碰巧德音郡主正应了未婚夫一家的邀请而错开了,因此没能见上一面。
她定的是镇北王世子,本朝的异姓王。
“打算待多久?”南宫宁想和他们多相处久一点。
“最多半个月,毕竟她肚子不小了,赶回京里约一个月路程,她有孕在身怕是走不快,到了京城也快九个月了”不能生在半路,没人照看太危险。
“这么快?”才十来天
南宫宁失落的神情落在玉如素眼中,她浅笑着握住婆婆的手。“母妃不如跟我们一起回京,媳妇坐月子也有人照料。”
“这”她有些心动。
“好嘛,母妃,媳妇也想和子敬给您尽尽孝道。”玉如素撒娇的说道,充当他们母子之间的润滑剂。
“好吧。”南宫宁想了下,终于点头。
半个月后,汝南王世子夫妇启程返京,两人坐的马车多了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经过十来日的相处,平易近人的南宫宁和性情随和的玉如素情同母女,感情好得让世子爷王无极嫉妒不已。
封地的汝南王府少了一个王妃,王天极忽然感觉孤独,心里空荡荡的,不管身边那些女人如何小意温柔,他就是提不起劲,懒得多看一眼。
什么叫无诏不得入京,那是老子立的!为了王妃和儿媳妇肚里那块肉,王天极也不管规矩了,不久也跟着启程快马加鞭追上去。
昔日的摄政王进京了,群情激奋,怕被算账的老臣全龟缩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