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钊的院子外,千月气冲冲而来。
门口的侍卫有心阻拦,都被千月的气势所压倒。主动让出路来。
“元钊!”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元钊还是第一次听见柳如香喊自己的名字,有些新奇。
元钊停下手中的事儿,抬头望去,便看见柳如香大步走来,面带怒色,像一只小老虎。
“何事?”元钊视若未见的问道。
“你有脸问?”千月很不客气的开口了。
“嗯?”元钊有心为难。
“凭什么让我学那些?又凭什么拿萧乾生威胁我?”千月平生最讨厌威胁。
“你说凭什么?柳如香,既然你我心知肚明你不是傻子,你还有何理由推卸掉身为崇王妃的责任?”元钊冷冷瞧了千月一眼,接着说,“生肖阁刺杀萧乾生,他是阁中杀手吧,这么一个人你带回王府你有想过我身上多的麻烦吗?而你却想什么都不做!”
本来气焰嚣张的千月听了他的话后偃旗息鼓了。当他叫她柳如香时,她有些呆愣。似乎她从来就没有把自己当成过柳如香,所以她不愿去承担柳如香的责任。但她终究占了她崇王妃的身份,现在她的的确确是柳如香没错,有些事是需要做的。
而且她把萧乾生带回崇王府确实会给元钊带来麻烦,当时她并没想那么多,或许她开始把崇王府开始当成了她的夫家,开始去依赖了,她不想成为柳如香却占了她的身体行使她身为崇王妃的特权。她是否错了呢?
“对不起。”千月低下了头,嘴巴张张合合,终于是说出了口。这是对柳如香的道歉,也是对元钊的道歉。
元钊有些惊讶,她这么容易便败下阵来。以往都会争辩好久才会罢休。
千月一安静,整间屋子都静下来了。
“咳,既然知道自己错了那些书可要好好看。”元钊瞄了一下千月的脸色,未见怒气才开口说道。
“知道了。”千月说着便准备走出去元钊却叫住了他。
“等等,有件事。”
“嗯?”
“上次你为何问我皇宫被盗的是何物?”元钊趁着千月心里残存的愧疚,赶紧开口。
“你还在怀疑是我偷的?”千月不解的问道。
“不是。”千月话刚说完元钊便接道。
“不过看你问的急切,想知道你是否认识那丢失的夜明珠?”元钊耐心的解释道。
“不认识。”千月现在并不能完全信任眼前的男人,当然有些话是不能说的。
“那好。”尽管元钊心底还是有疑惑,但柳如香不愿说他也不好强迫。
“还有其他事儿吗?”千月问道。
“宫中复杂,本王不在的日子里你最好不要进宫。还有……保护好自己。”元钊的话让千月惊讶的抬起了头,他这是在关心她吗?
“嗯,我知道了。你也……也注意些。”千月礼尚往来的回复着,话说得有些别扭。
然后千月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元钊的院子,她没察觉的是自己的步伐更加快了。
元钊看着窗外那快速远去的少女,勾起了嘴角,露出了一个自己都没发觉的笑容。
……
“咕咕,咕咕……”
这是斑鸠的叫声,但绝不会出现在秋天里。
夜色凉如水,温泉池里弥漫着雾气。在风的吹动下,一个红色帘幔里滴着水的身形若隐若现。
“傻鸟,说吧。”温泉池里的人开了口,那声音也仿佛蒙上了一层纱,低迷而神秘。
“少主,那边传消息来说想要随州的军事布防图。”漆黑中传来一个声音,不见身形。
“随州?他终于想打仗了?”池中人漫不经心的说道。
“属下不知。”黑暗中的声音只是传达着那边的意思,不想与他有过多的交谈。
“多久要?”
“越快越好。”
随后再没了声响,只有浓重的雾气。
……
风挽秋从温泉里走了出来,水珠顺着他披散着的头发滴落到他裸露的胸膛和后背,更添了一丝魅惑。
往那大殿上一坐,刚才的慵懒姿态便消失殆尽,有了让人惧怕的威严。
下首的属下心砰砰直跳,他还记得前几天只因为那人没有跟上萧乾生,便被阁主除去了。自己会不会有同样的命运?
风挽秋成为生肖阁阁主不过是一年多前的事,很短的时间内,他便以自己的铁血手段镇压了有反叛之心的人,稳坐阁主之位。可谁能想到这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年人。至于他怎么坐上阁主之位的就只有生肖阁的十二首领知道了。
“阁主,载着萧乾生的马车曾在官巷出没。”
官巷是皇家贵族和大臣官员的府宅聚集地,盘跟着很多暗卫,他们不便查探下去了。不过到了这一步风挽秋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去奴隶市场查,是谁买了他。”
“是。”
处理完这件事,他想到随州的军事布防图就脑壳疼,自己在皇城,随州在南岳国的东南边境,那个地方富饶,但也是兵力最为薄弱的地方。安于富硕的现状,便忘了有可能来临的灾难。
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儿,生肖阁并不愿扯上朝政之事,所以若贸然派阁中人去只怕会惹得怀疑,这一趟必须自己去了。
……
“本王怎么都想不通为何父王这次会偏向元钊?”元烨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抒发着心里的烦躁。
“王爷,圣上英明,自是有他的安排。您想想这么多年了圣上一直是想着您的,怎会轻易改变?您何必庸人自扰呢。”柳如菡在一旁安抚着,面上是一副关心的神情。
元烨听到柳如菡关心的话语,躁动的心也慢慢安静下来,“如菡,是本王多虑了。”
说完元烨抱住了柳如菡,诉说着绵绵情意。
柳如菡看着自己的丈夫,心里有了一番计较。
元烨长相确实不俗,还得皇帝喜爱,但心思鲁莽,喜形于色却暴露了他头脑简单的事实。大理寺少卿失踪案多少天无人管,他偏偏揽到自己身上,若找到了是欢喜一场,若没找到便可能在百官面前失了面子。
不过柳如菡也没有提醒他,自己只有适度的关怀并满足元烨的好胜心才能留住他。后院里小妾众多,侧妃也有两位,只有牢牢抓住元烨的心才能稳住后院。母亲讲的道理她都懂。
说起元烨,也让她想起了另外一张相似的脸。那人从来都是冷冰冰的,心思沉稳,做事稳重,若不是皇帝不喜,她绝不会弃之不嫁,毕竟成为皇后才是她的最大的追求。
柳如菡又想起了她的庶妹柳如香,她本是没有资格嫁给崇王做正妃的,或许是傻人有傻福,成为了皇帝利用的对象,也成为了崇王明媒正娶的正王妃。她以前从未把那个庶妹放在心上,此刻不知怎么心里觉得她很讨厌,很多余,好像抢走了本该属于她的东西。
……
暗夜,一只烛火摇曳。
“主上,容殊在生肖阁里。”
“她怎么会进生肖阁?”
“这个属下不知,不过或许与六年前容家被灭门有关。传闻容家是被生肖阁所灭。”
“通知生肖阁里的自己人,注意容殊被关押的地方,暂时不要出手。”
“属下明白。”
元钊想不通生肖阁抓容殊的目的,但他知道朝廷正在大肆找人,生肖阁还做不到与朝廷对立的地步,容殊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出事儿。
夜静,元钊总觉得床空荡荡的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