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和日丽,天清气朗,浩瀚无边的海洋里,水天一色。
湛蓝湛蓝的天空中,飘荡着朵朵白云,柔和的风轻拂,带着独属于海的味道。
宽敞开阔的楼船露台上,居高望远,别具一番景致。
顾浔浅笑着请几人入座,随和的招待他们吃喝。
围坐在桌边的八人,品着美酒佳肴,赏着美景波澜。
一开始虽然还有人甚是拘谨,等喝开了也就畅聊了起来。
聊到兴起时更是不由感叹。“如此良辰美景,恰有美食美酒,若不一醉方休岂不辜负了。”
此言一出,立时有人附和。
“此言甚是,如此美酒美食,在下何其有幸,竟能在此地此时尝到,为感谢沈家公子盛情招待,也当不醉不归啊!”
于男子而言,酒桌上是最能拉近关系巩固情谊,攀谈结交之处。
特别是秦正,于他而言,沈离身旁凡是与她亲近些的人,他都想交好,即或不能也不愿得罪。
毕竟,若为长远计,这些人极有可能会派上大用场。
于是,这一顿饭的功夫,在他与徒弟若有似无的配合引导下,他和顾寻可谓是相谈甚欢。
一个是有心交好,不着痕迹的奉承称赞,一个是有意与众人打好关系,态度很是随和的与人闲谈。
致使,以往只是点头之交的俩人,至此以后的交情也算是更进一步了。
众人酒足饭饱后,又畅聊了个把时辰,期间,也只有两人未曾多言,沈离面色清冷的旁听,她向来话不多,在座的大多都知晓。
有那不了解的,也因不熟识的缘故,更不会突兀的上前交谈,因此也没人找她说什么。
然而,向来健谈的老道士,却从始至终都唇角含笑的看着,这就让了解他的几人颇觉罕见了。
心里都不由暗自揣测,这老道今儿貌似正常的过了头啊?
沈文瑞:“老道士上楼前不还挺能说的吗?那一套一套的,说得别人都无言以对了。
他还发愁这人说话太过于口无遮拦又无所顾忌,会惹大姐不悦呢!
万万没想到啊!对方自从上了三楼后竟一言不发。
看来是他太过狭隘了,对人不甚了解就妄下结论,这才导致错看了对方,以后定当引以为戒。”
顾浔:“这老道士不愧是世外高人,看起来很是与众不同啊。”
钱诚志:“这老道士不对劲,怎么都不说话了呢?”
纪东:“这老头此时很是反常啊,也不知是不是心里憋着什么坏呢?
不然怎会上午嘴巴不停,中午就一言不发了呢?”
小道士一顿饭的功夫就瞄了他师傅好几眼,连吃饭的时候都要分心留意着,不敢太过专注于吃喝。
深怕他什么时候兴起闹了起来,不紧紧的盯着,到时就怕想拦也来不及。
结果都等到酒足饭饱了,师傅也没动静,安静的小道士心里直打鼓。
默默地想着。“师傅啊,您老人家到底要干什么?
怎么还什么征兆都没有,让他现在一点都看不出来了啊?
该不会等会儿要闹个大的吧?不然此时的举止,怎会与以往差异甚大呢?”
然而这其中最憋屈的便是老道士了,在这个场合中,明明该他最能言善道的,结果这会儿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可真是失策啊!
他怎么就着了道了呢?而且还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
到底是哪个看他不顺眼,最好别让他知道,否则绝对不会让对方好过。
此番言罢,直到下楼时,秦正才不由松了口气。
心里不由暗想。“这老道还是闭嘴不言时最顺眼了,看来以后此法可行!”
这想法一出便挥之不去,有人更是为此有口难言。
此后三天,船上的人都深有感触,耳边这几天似乎太清净了。
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可具体又说不出来。
直到这天,听着老道士那熟悉的大嗓门儿,和他满口歪理的言论。
众人才不由恍然发觉,哦,这老道士终于闹腾了,这几天太过于消停了,让人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秦正,你这是何意?老道我哪里得罪你了?
让你这般加害与我,三天三夜加半天呢,这么长时间你让我有口不能言,你简直欺人太甚!
你管的可真宽呐!管天管地,你还管上了别人嘴巴能不能言语?
除此之外,你还……”
二楼大客厅的正中央,身穿破旧长袍的老道士,神情恼怒又气愤拍着桌子跳脚大骂。
那中气十足的嗓音,喋喋不休的言语,和咄咄逼人的态度,怎么看都像泼妇骂街的架势。
小道士在他身旁满脸焦急的小声劝解。“师傅,您快别说了,万一惹怒了秦大管事,咱师徒俩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而且、而且、您、也打不过他,这时候还是在海里,打起来只有吃亏的份儿,若和他闹翻了,对咱们万分不利呀。
您忍忍,有气也等下了船再说,这时惹怒他若被扔到海里可就不妙了。”
师徒俩一个骂,一个劝,各自都说的口干舌燥了才停歇。
老道士满脸余怒的在桌旁坐下,端起桌上微凉的茶水一饮而尽,歇口儿气又开始数落。
“你怕啥?都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咱师徒俩和那秦正师徒俩相比,论身家丰厚,绝对是他们怕。
再说了,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
我现在越是怕他,今后都得矮他一头,岂不是得任他欺压,又助长他嚣张的气焰。
咱师徒俩可就再也翻不了身了,被他拿地死死的!”
这一番话说的气怒交加,小道士听的满心狐疑,满眼疑惑。
“师傅,这不可能吧,秦大管事也不像那样的人啊?”只要您不闹事儿,对方看起来可都是懒得搭理您的。
而且,对您每次的无理取闹,秦大管事也越来越不耐烦了。
这都开始禁言了,若师傅再不知收敛,恐怕以后要遭罪了。
当然,这话小道士只敢在心里腹诽,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
老道闻言恨铁不成钢的敲了敲他的脑袋。“你这榆木脑袋咋就不开窍呢?教导了你这么久都白学了。
没继承到你师傅我的丁点儿精明睿智,整天就会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你就不能学学为师言行举止,行事作风,思想境界吗?”
小道士一脸为难的呐呐无言,半晌才憋出了一句。“师傅!是徒儿无用。”
他实在是,没法像师傅这样说嚷就嚷,说吵闹就吵闹,也豁不出去那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