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夜的饭总归不香了。
但隔夜喜欢的人,第二天仍旧欢喜。
太阳的微光透过纱缦,照进高级有质感的烟灰色地毯上,照着两双拖鞋,顺着光找过去,就看到了陆时的长腿,架着孟姜起的腿上。
等到孟姜起再醒来的时候,不知道自己怎么又跑到了床上来,身边还睡着陆时。
陆时闭目养神,听到身侧孟姜起的动静,生怕她又不辞而别,一把揽住她的腰肢,“腰可真细。”
念在自己腿脚不便,孟姜起稍微收敛了一下,但是整个人还是有些紧张,毕竟陆时她凭武力惹不起,“该起床了,我约了酆庭君。”
“嗯?”陆时疑惑,“我陪你。”
孟姜起知道他的意思,点头,不过她也很疑惑不解,“君意一大早竟然没想到要找我?”
陆时撑起上半身,白色居家棉质短袖T恤,衬的他一如少年模样,“以后我们还是自己带孩子吧,怎么样?”
“嗯。”孟姜起的眼里满是星星,“谢谢你。”
“傻丫头!”
“傻小子!”
突然之间,恋爱的酸臭味弥漫着整个屋子。
而另一边,酆庭君还是放走了谭喻恩。
他坐在沙发上一宿,没合眼。
这该如何去和孟姜起说呢?
对她来说,是不是又是一个打击。
谭喻恩临走时说的那句:别忘了取而代之。
真是让人头疼。
扶额,抬手看了眼手表,还有时间。
海边的风,真的很让人平静。
就像现在,孟姜起喝着冰咖啡,看着陆时和酆庭君的对峙,隐约也觉得怪异,“咳咳!这个,我也就不解释了,庭君,今天的用意你肯定也明白了……”
“明白了就该放手了。”陆时插话。
孟姜起扯扯陆时的袖口,示意他别插嘴。
酆庭君眼里透着笑意,看着陆时,“你就这么感谢我?”
陆时不苟言笑,“你不该感谢我,这两年白捡了一个儿子?”
酆庭君浅笑,眸里深意十足,“那可真得感谢你,不过,我还没输。”
孟姜起感受到了尴尬的氛围,立马把话题转移,“对不起,庭君,陆时还小,你见谅哈!另外你俩也老大不小了,别那么剑拔弩张,喝口水,压压惊。”边说边把两杯水递到二人面前,扯开话题,望着酆庭君,“君意呢?”
酆庭君接过水杯的手一滞,“他回A城了。”
“什么?”孟姜起有些突然,不明所以,“我怎么不知道?”再看着陆时,苦笑,“果然我不是一个称职的妈妈。”
陆时牵手孟姜起的手放在自己手心,感受到她的落寞,“不怪你,倒是我也好奇,酆总什么时候可以自由干涉我儿子的行程?”这句话,陆时是狠狠的盯着酆庭君的,事有蹊跷,看酆庭君没有动静,“既然如此,我们就去A城把君意接回家。”
孟姜起点头允诺,“嗯。”
海风吹起孟姜起的头发,酆庭君看着起身的二人,脚下迟迟没有动静。他抬头瞭望远方,眉心紧锁,“等等。”
陆时和孟姜起同时驻足,回身。
“我觉得我们还没有聊完。”
话音一落,陆时嘴角勾起笑意,“好,那听酆总的,从哪里聊起?”
酆庭君看着孟姜起的脸颊,许久没有好好的看过她了,气色好多了,眼里也有了颜色,本该就是个幸福的女人,偏偏人生被别人安排,“姜姜。”
“嗯?”孟姜起自然而然的应诺。
“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酆庭君不再坐着,而是离开位置,走到孟姜起的面前,不管陆时此刻是什么样子,什么情绪,“我感受到了你和陆时彼此相爱,所以我也无权去打扰你们,接下来我每说的任何一句话,无关他人,你只要听着就可以。”
第一次,酆庭君这么神色凝重的对孟姜起。
“这件事情一过,我们就去离婚。”离婚这两个字,酆庭君再有千般不舍,也没有第二个最好的选择,“接下来,你要调整好自己的心态。”
孟姜起牵着陆时的手,十指相扣,略显紧张。
陆时手心示意,安慰着她。
力量,彼此可以交互。
酆庭君深呼吸,“对不起,我没保护好他,君意,被绑架了。”
晴天霹雳。
孟姜起一个踉跄,亏的有陆时支撑着她。明显这个时候的陆时理智多了,扶着孟姜起的肩头,“什么时候的事情?”
“昨天夜里。”酆庭君深呼吸,眼色匆匆,他感受到了孟姜起的害怕,“查遍了酒店的所有监控,那个人全副武装全程有备而来没有露脸,车辆也全程躲避摄像头,目前毫无可靠线索可以找到。”
孟姜起再也忍不住了,“不怪你,是我没有尽好做妈妈的责任,我怎么可以这么蠢,我真的不是人!那个人是冲我来的吗?”她的声音开始颤抖,自责,回想起自己以前被绑架的经历,“是我害了他,是我!”说着整个人紧紧的依靠着陆时,她的胸口好疼,疼到无法呼吸,眼泪水再也忍不住了,顿时方寸大乱,“是我!阿时,你说怎么办啊!”
陆时看着此刻紧紧依偎自己的女人,心里也是百感交集,“这件事情目前还不能惊动警方。”
酆庭君不再言语,他陷入沉思。
“那怎么办?等着绑匪打电话?”止住哭泣,冷静思考,孟姜起不担心陆时的办事效率,但她很担心孟君意,他还这么小,他会害怕的,千万不要留下什么阴影,千万不要有生命危险!
“目前有两种可能,一种打电话就没有钱解决不了的;一种打电话就根本不是钱能解决的。第一件好办,至于第二件,酆总,我有一事要问你。”
酆庭君看着陆时,“请说。”
“绑匪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没有。”
回答的特别的干脆,没有任何的思考。
陆时担心孟姜起的情绪,“我先带姜姜离开,我们随时保持联系。”说完,打横抱起了孟姜起,走的不带任何多余的感情。
酆庭君始终一个人,向来都是一个人。
刚才,话里的意思,陆时这么聪明,应该猜到了吧。
陆时带着孟姜起直接回了C城。
一路上,两人没有再多的言语。
孟姜起整个人特别的焦虑。
“姜姜,有我在,不会让我们的儿子有一丝一毫的伤害,相信我吗?”
孟姜起抬起埋首腿间的脸,噙着泪水,点头,“嗯。”
你看,倒霉的时候,就连天气也会嘲讽我。
而就在刚刚上车之前,他已经安排了陆星陆晨,即刻查找此次酒会的所有可疑人员,以及和孟姜起有过接触的所有人,一个都不许放过。
目前来说,自己的父亲不会对孟君意起歹心,也就排除在外。
他也就可以放心了。
看来,回到C城,他得再打一通电话会会酆庭君。
回到自己的住处,孟姜起身心俱疲,任由陆时捣腾也没有醒来,在她的额角处落了一个吻,盖好被子,离开房间,轻轻的点了一支烟,烟雾缭绕,反复很久,还是拨通了酆庭君的电话。
“明人不说暗话,按理来说,我得敬你,喊一声哥。”
电话那头的酆庭君看着办公桌上的相框,照片里是自己已过世的母亲,她的身边还站着年轻时候的陆政,郎才女貌。
“客气。”
“既然如此,我们也没有必要遮遮掩掩,君意被绑架,你知道是谁干的,对不对?”
“嗯。”
“为什么今天在海边你不说?你在顾虑什么?”
“她的父亲没死。”
“我知道。”
“她的弟弟也没死。”
“什么?!”陆时直接摁掉了烟蒂,“F*uck!你为什么不早说?”
电话那头的呼吸声很重,酆庭君明显感受到了陆时的怒气。
“惹谁都可以,但唯独她不行!”陆时眼睛里充满了杀气,扯了扯自己西装领带,整个人一幅逆我者亡的样子。
挂断电话,他也心烦意乱。
姜姜得有多自责,这也怪自己!陆时整个人靠在沙发上,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