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地人把胡大奎打了,没多大时侯消息便传遍了整个羊窝棚。胡大奎是谁,羊窝棚的人谁不知道,那可是闫海潮的小舅子。
闫海潮是谁?平上的派出所所长,虽然派出所只有五个人,但人家穿着警服、还有枪,在平上这一亩三分地谁敢惹!
围观的人群越聚越多,有好心的甚至劝叶季他们赶紧收拾东西跑路。
闫海潮外号活阎王,平上被他盯上的人轻则破财消灾,重则家破人亡,反正是天高皇帝远、政府管不到的地方,平民百姓又敢怒不敢言。
私下里平上的人对闫海潮恨之入骨,平时要是有人做了坏事儿,别人就会咒他:明天你出门就会碰上闫海潮!
恶人就要恶人磨,在平上的百姓心中,闫海潮就是活阎王,是古时候破家的县令,更是一个土皇帝。
“让开!让开!谁在这儿闹事儿呢!”
五个戴大檐帽的公安分开人群,带头的留着八字胡。他一出声,围观的人群突然静了下来,很多人咬牙切齿却不敢吭声。
八字胡看了眼倒在雪地里的两人,一脚踢在被叶青跺飞那人身上,“驴三,你给我滚起来,谁把你们打了?”
捂着胸口的驴三,头都不敢抬,指着叶季他们道:“潮哥,是那些小兔仔子下的手,奎哥都被他们打成重伤了。”
胡大奎一见姐夫来了,挣扎两下没起来,一把鼻子一把泪的哭道:“姐夫呀!他们出手好毒,是想断俺老胡家的根啊!”
闫海潮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但是大庭广众之下他也不敢太张狂,攒住驴三的衣岭,把事情的经过问了一遍。
不是走私的,人家有政府开的证明。可是那漂亮的小妞与十几车粮食他又不愿放过,眼珠子一转,吼道:“先把打人的带走!”
跟他一起过来的四人涌上前就准备把叶青按倒,但是他们太小看面前几个十四五岁的小孩了。
叶十七冷哼一声,“谁敢!”
五个半大小子挡在了五个公安面前,平时嚣张惯的人怎会被吓住,敢挡公安抓人,简直是找死。
本来没把几个小孩子放在眼里,哪知动起手却不是那么回事儿。刚一照面,五个公安全被放倒,一个个摔在雪地里啃了一嘴雪。
这些家伙都会功夫,闫海潮也没想到,愣过神之后便是一脸狞笑,“敢对公安动手,你们是哪里来的反动分子!”
先给叶十七他们扣上大帽子,随即从腰间拔出手抢,但是他快,对面的几个小子也不慢,伸手就从背上的包里拽出弓弩,拉弦上箭一气呵成。
一把枪对五支弓弩,闫海潮胆怯了,腊月天里头上直冒热气。从对面那些家伙的眼中他感觉到了杀气,只要他抠动扳机,他绝对相信身上至少得插上四支弩箭。
双方枪弩对持,坐在边上的叶季弹起一颗炒豆落进嘴里,他看见叶青的手已经握住了剑柄,吓的他赶忙起身。
叶季可是知道,一旦叶青长剑出鞘,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要是真弄死了人,还做个屁生意,除了带家人钻进深山,别无它途。
“公安叔叔,我们是清平县政府的商队,刚才全是误会,打了人是我们不对,给公安叔叔赔不是了。
十七,把咱带来的好茶给公安叔叔们一人拿一包,等交易完了定会上门道欠。”
闫海潮同样注意到了对面的女娃,自始至终脸上都没一点感情变化,在他拔枪的瞬间,她眼中闪过的冷芒、让闫海潮浑身发冷。
竟然碰到了一邦亡命徒,好汉不吃眼前亏。闫海潮双眼微眯,正好借叶季给的台阶,冷哼一声,“不管你们是什么人,再敢闹事儿定抓不饶。”
但是在闫海潮收枪的瞬间,叶季明显从他眼中读出了杀意,与狼眼中的光芒如此之像,若是黑子在一定会炸毛。
在闫海潮几人离开后,叶季看了眼叶十七,五个小子收起弓弩退入帐篷,不一会便从后门消失在了围观的人潮中。
围观的人真多,叶季忙叫人把他写的牌子扛到人群中,叫个识字的运粮队员当众宣读,准备开始做生意。
同时让榆树沟的车夫出去四下散布消息,把商队在榆树沟开市的信息散布出去,并告诉他们,去榆树沟对换物品优惠一成。
这群小子揍了闫海潮,还带过来了大量的粮食、盐茶、及好多紧俏物资。
有种!
不仅为咱平上的人出了一口气,而且换出的粮食质量好、斤称又给的足,好多人在换了粮食之后立即往回赶,他们要回村里送信,能多换点粮食,在平上那可是了不得的大事。
十三辆牛车,总共拉了不到两万斤粮食,盐只有百十斤,茶、香料更少,其它布匹、咸鸭蛋什么的跟本就没有带。
仅用了两个多小时,叶季他们运来的东西就被换个精光。十三车东西换到了二百多只羊、二十头牛、还有十多匹骡马,收获之大超出了人们的想像。
羊全部捆了装车上,牛马可以赶回去。等叶十七几人回来,叶季立刻让人收拾帐篷离开羊窝棚。
天黑时车队走了十多里路,在一处背风的土沟里,车夫们给每只牛马羊喂了一把玉米,然后开始点起火堆休息。
车上备有火把,连夜赶路到不了天明就能回到榆树沟,车夫们不知道叶季为啥要停下,不过能吃点东西休息会儿,他们也没啥意见。
等车夫们都睡熟了,叶十七他们悄悄的牵马离开土沟,走出一里多远才上马消失在夜色中。
叶季缩在羊皮祆里,问值夜的叶青,“不准弄出人命,只要让他们不找咱的麻烦就行,你给十七说清楚了吗?”
“一定不会出人命,更不会有人知道是咱们干的,十七他们有分寸。”
叶青说的很肯定,但叶季还是对叶十七他们不太放心,对叶青他是更不放心。
两年多的时间,也不知道文老头都教了叶青什么本事,反正除了功夫,叶季没学的旁门左道,叶青几乎全学了,在某些方面甚至青出于蓝。
雪停了,空中挂着半轮圆月,清冷的月光被雪地反射,茫茫四野银白一片。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叶季耳朵一动,他听到了几里外马蹄踩踏地面的声音,而叶青已经抽出了背上的弓弩。
又过了半个小时,叶十七顶着寒风出现在土沟里,“按照二姐吩咐,把闫海潮弄成了白痴,胡大奎中风成了偏瘫,放了他们一条生路。
另外,咱们还在闫海潮家找到了两支双管猎枪、三十多发散弹。还从他家地窖里搜出三十根大黄鱼,一万多块钱咱没动,只把大黄鱼带回来了。”
叶十七从背上取下一个布包,沉甸甸的丢在叶季身边,“这货不知害了多少人,要不是怕他家人怀疑,那一万多块钱也不给他们留。”
叶季将布包交给叶青,“去把所有人都叫起来,今晚月色不错,咱们连夜赶路,省的惹麻烦上身。”
第二天早晨,闫海潮的老婆睁开眼,就看到闫海潮坐在床上,双目呆滞,流着哈喇子不断嘟囔着什么。
靠近了仔细一听,翻来覆去的重复着一句话,“鬼!鬼!不要杀我!”
闫海潮的老婆哭喊着叫人找大夫,没有了闫海潮,他以往害过的人不会放过他的家人,闫家的天瞬间塌的一点不剩。
派出所余下的人刚得到闫海潮变傻的消息,紧接着就听到胡大奎得了偏瘫,并且还被一只大老鼠咬坏了命根子。
咋会这么巧!派出所余下的四人想到了中午的那群人,但是没有证据,又能拿人家如何。
现在闫海潮痴呆了,余下四人以前跟着闫海潮没少做恶事儿。若是新来的所长追究彻查,他们这些人绝对没有一个好下场。
一夜之间,羊窝棚派出所人去屋空。当人们发现派出所到中午都没开门,然后又听到活阎王变傻时,羊窝棚立刻有人放起了鞭炮。
叶季的车队是中午前回到榆树沟的,正好跟运粮反回的黄刚走了个碰头。
有了足够的骡马与滑板车,运粮队穿行升龙峡基本可以朝出晚归,长途运粮不在是难事儿。
下午开始,陆续有人开始过来交换粮食、盐茶、香料等。一个下午就换出了黄刚上午运过来的一半东西,忙的杨树等人晕头转向。
次日五更,运粮队再次反回,四十辆滑板车赶着五六百只羊,七八十头牛马返程。随反程车队一起的还有叶十七,他的任务就是送回那三十根大黄鱼。
此次走平,叶季本想趁粮肉价格高差狠赚一笔,顺便打通野狼谷到平上的商路,为两个村的乡亲们增加一条致富门路。
那成想碰上闫海潮,若是叶季不提前废了他。那么两天之后,他就会招集人手,准备端掉榆树沟运粮队的临时营地。
并且叶十七探听到,闫海潮也看上了叶青,准备灭了运粮队后再把叶青抢走,让她嫁给胡大奎,供两人玩耍。
所以叶青才让叶十七晚上行动,若不是叶季不让闹出人命,闫海潮那群人恐怕一个都活不了。
叶无情那是随便叫的吗!闫海潮是自己找死,得罪谁不行,非要得罪他惹不起的人,若是有清醒的那一天也不知他会不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