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两人还在争执不休的时候，原本站在旁边没怎么开口的顾绯霜却在此时将这件事情给揽了下来：

“我来吧。”

霎时间，所有人的目光就都投到了顾绯霜的身上。而晓琴更是有些不敢相信地再问多一遍：

“姑娘的意思是？”

“我说，我替你上。”顾绯霜说完之后就侧头迎上枫降的目光继而说道：

“这里所有的姑娘除了我没有一个是有防身之力的，所以到时候还是让我扮成舞女上台。这样到时候如果食丸当真出现了我们也能多一点胜算。”

“可以倒是可以，只是你会跳舞吗？”枫降停在顾绯霜身上的视线由下往上看了一遍，双眸弯弯，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笑她的形象不搭而满眼深意。

“枫降你这是什么眼神？这会离天黑还有好长一段时间，如果只是学上一小段那也是绰绰有余的吧。”枫降的眼神让顾绯霜觉得有种被轻视的感觉，心底不服输的情绪上升的同时她就忍不住白了眼枫降而后才反驳回去。

“别误会，我就是觉得有些吃惊。霜霜难得有上台跳舞的这种机会，那我还真得拭目以待了。”闻言，枫降抬手就放在她的肩上轻拍两下，唇角勾起时眼底笑意正浓。

而在两人“拌嘴”的过程中晓琴才意识到顾绯霜是真的有替自己上场的想法，所以一想到这里她便眼眶一红。看着枫降二人声音都带上了点哽咽：

“真的很谢谢你们。”

“没什么，这只是小事一件。”看到被扶起来没多久又准备跪下来的晓琴顾绯霜的嘴角就忍不住抽了一抽，等拦住了她的动作之后顾绯霜才低声开口，而心中的情绪却并没有因为她的行为产生太大的波澜。

等一切都说定了以后顾绯霜就叫瑶娘先带她去学习一些比较简单的舞曲，而好不容易等到有人主动提出帮她们解决难题的瑶娘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点头答应的同时就赶忙让其他人领着顾绯霜去准备准备。

一时间，原本一同进来如月楼的两人待遇瞬间就转变了过来。顾绯霜被人簇拥在前，而枫降却一个人被落在了后面。

噢！不对，枫降不算是一个人。

因为在他垂眸的瞬间就看到了本该跟在顾绯霜身旁且一向嫌弃自己的啾啾却一反常态在他的身前转了一圈，啾啾低低叫着也不知道是想说些什么。

对此，枫降就像是知道它想说什么一样只是摇了摇头，将食指抵在唇边做噤声状以示回应来让它停止现在的行为。

等啾啾不再乱叫以后他才将视线停在同晓琴她们一块走在前头的顾绯霜身上并压低着声音开口说道：

“放心，不会有什么事的。”

入夜，虽说如今城内大多数人都是闭门不出。但还是有少数抱着侥幸心态或者根本无妻女的男子来如月楼里找乐子。而瑶娘即使再不想开张也还是耐不住众人的你一言我一语只能照常营业。

楼内，少了白日的寂寥沉闷，此刻里面灯火通明一派热闹。

“瑶娘，说好的舞娘呢！半天过去了台上还是连个人影都没有，你们怎么办事的啊。真准备让我们哥几个砸场子不成？”童少倾一群人在底下嚷嚷出声，耐心耗尽的同时他们的情绪也开始变得有些焦躁。

“诶呦，童少爷消消气。我们这不是得先把要上台的姑娘给打扮得美美的再让她出来嘛。别急，马上就来，马上就来了。”瑶娘赔笑的同时还拿着团扇在他旁边扇着轻风。

“啧，真麻烦。”童少倾身旁的男子忍不住就啐了一口。

男子话音刚落，楼内的灯光突然就暗了下来。而后穿着蓝裙的顾绯霜脚尖一点便飞身上了原本空空的台上，薄纱披在肩头衬得肤色更白，朦胧的美感加上略施粉黛后的小脸让台下的一群人都忍不住起哄出声。

而顾绯霜平日里没多少表情的脸上此刻却勾出了一个不浅的弧度，媚眼如丝满是风情。手背抚过左脸颊成了勾人慢舞的开始…

二楼长廊边，陶灵微弯着身子，手臂搭在护栏上面懒懒看着台上顾绯霜的表演。而后又侧过头看着枫降浅笑一声:

“这姑娘确实真人不露相呢。”说完，她便伸出一只手搭在了枫降的肩上，柔若无骨的指尖有意无意轻点着他的胸膛。而后她便微微踮脚靠到他的耳旁，红唇轻启时是吐气如兰:

“不过，看着她这副样子。公子心中就没有一丝不快吗？”

台下，已经开始有人蠢蠢欲动地想要靠近上边的顾绯霜。而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的枫降却只是目光沉沉并没有表现出其他特别的态度:

“我为什么要不快？姑娘与其在这里研究我的心思还不如多花点时间去想想如何保命吧。”

说完他便收回视线而后将放在自己肩上的手拉了开来，看着陶灵的脸上虽是笑着却又不达眼底。

枫降说完这话以后就直接往别处走去，而被留在原地的陶灵看着自己还停在空中的手表情一愣，而后才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在掩饰尴尬的同时轻喃一声:

“真是冷淡啊。”

枫降离开了那满身香粉气味的女子后就直接坐在木制的阶梯上继续观察台下的情况，指尖停在扶栏边轻轻摩挲着。

啾——

啾啾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溜到了他的身旁蹲着，闷声过后圆溜溜的眼睛也跟着看了过去。

枫降并没有在意旁边突然多出来的小家伙，他右手支起抵在下巴处，声音低低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询问一般说了句让旁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霜霜会保护好自己的吧？”

砰——

突然，楼下传来了一声巨响。接着浓烟便在整个如月楼中蔓延开来，低沉瘆人的兽鸣声在吵闹慌乱的人声之中显得格外清晰…

而枫降在情况开始不对的时候就已经飞身下去，可有备而来的食丸已经吸取了之前的教训也留了一个心眼。也不知道它用了什么办法，居然在枫降下来前短短的几秒钟里…

带着本该在台上站着的顾绯霜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