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徐莉一走，秦舒才发觉和刘奔单独待同一个空间的时间过得是如茨漫长。有多少年了，他们俩没有好好的坐在一起，没有争吵，没有殴打，没有伤心。

但是，她还是僵直着整个身子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连带脑袋都不敢稍微往旁边一瞥，深怕刘奔感受到她的存在又开始乱发脾气。

默默盯着对面的一堵砖瓦墙，突然，后方传来一道让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呼唤。

“妈妈。”

秦舒迅速的一转头，睨见了期盼好久的女儿，她激动的眼角有些湿润，赶紧起身抱住了乔翘。

一旁，刘奔倒是对这种母女相见而泣的画面没什么好感，他懒散的用手提了提秦舒刚才坐着的椅子，发出一阵尖锐的摩擦声。

乔翘感觉到秦舒的身子随那阵声音僵直的很，很快秦舒松开抱住她的身子，又如在右江时第一时刻把她护在身后。

“哎呦，秦舒，你把女儿拦在身后做什么？我大老远的同你一起跑来看她，难不成还想来害她？”

刘奔懒懒散散背靠着正好堵着的一根石墙角，双脚架在另一张椅子上，好玩似的看着一副准备就义的母女俩。

他轻哼了一下，觉得这对母女还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困了，给我找间房。”

乔翘从秦舒身后走上前，压着嗓门质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来看我闺女啊。”刘奔笑得很无赖。

乔翘一股子气闷在胸口，她刚抱住秦舒的那刹那，才发现原来秦舒单薄的毛衣里头只有一件长睡衣。北城的冬多冷啊，动不动就零下十摄氏度，刘奔就拉着只穿了这么一点衣服的秦舒从湿冷的南方镇赶到了处于寒冬的北方城剩

她握紧了拳头，完全可以不在乎周边细碎的言语。

“你到底想干什么！”

刘奔自上回从乔翘那儿要钱见过她第一次的反抗外，每隔多久又一次见到这丫头片子对他威严的蔑视。

他踢着椅子，站起，指着秦舒。

“秦舒，这就你生养的女儿？”

“你别指我妈，你不配！”

乔翘瞪红了眼，用手护住身后有点不安开始轻唤她乳名的秦舒。她以为刘奔会气急败坏的开始当众揭露他们家的“丑事”，甚至不顾形象的在这里就如在家里一样拿起一样东西就对她们母女开打。

但是，这回，刘奔提起自己挂在椅背后头的黑色大棉袄。

“呵呵。给我开间房间睡觉，或者你们母女给我点钱，我立马二话不消失在你们眼前。”

乔翘冷声，反问：“要我都不呢？”

“你今就别想走出这门。”

“这是北城，可不是右江那种地方。你要是在这里动我一下，你是失去人身自由的。”

“那老子出来后，头一件事就是带着你们娘俩一块儿，死！”

秦舒吓得本就酸疼的双腿一下子就软了，往后踉跄了两步，幸亏乔翘手疾眼快先一步扶稳了她。

“乔翘，房间我已经按你安排给叔叔阿姨订好了。都快十点了，叔叔阿姨累了一整应该都累了。”

突然，他们周围又多出一个声音，显得温和贴心。

张彦还是有点拘束，许是刚听见刘奔的狠话，此刻全身上下各种举止都不大自然。但还是鼓着勇气，对着他们这复杂的一家三口，出了他的建议。

乔翘是看见张彦偷偷给她传达的眼神示意，她拗着气不想向刘奔妥协，可他们刚才对峙的场景已然被在场的好多人看在眼里，就连在厨房整理后厨的几个初始都倚在门口偷看。

她叹了口气，感觉到秦舒在她背后拉着她的衣摆。

“妈，我带你去休息。”

张彦候在一旁，先让乔翘和秦舒走在前头，自己站在她们和刘奔的中间，起一定的相隔作用。他以为刘奔会不知道自己的安排，礼貌的对着刘奔摆了个“请”的姿势，倒是被刘奔一声轻哼给嘲弄了。

到了酒店门口，张彦将包里的两张房卡递在乔翘手里。乔翘手心里卡着房卡的边缘，内心感激张彦的心细。

“那个，叔叔阿姨，我就不陪你们进去了。”

秦舒睨了女儿一眼，她不知道这个热心肠的陌生伙子和乔翘之间的关系，但她真是发自肺腑的感谢他为他们做的这些。

“谢谢你，伙子。”

张彦偷偷打量了一眼乔翘，回道：“阿姨，您客气了”

“妈，我带你进去吧。”

“对对对，阿姨您穿这么一点，赶快到房间暖暖。”

“谢谢，谢谢！”

秦舒被乔翘搀扶着往酒店里走去，一步三回头的对目送他们的张彦着感谢。

到了房间楼层，乔翘把一张卡扔给刘奔，也没丢下什么话，扶着秦舒往另一张房卡的房间走去。

后头，刘奔的房间电子锁“叮咚”开启，他不管不顾在门口对着乔翘离去的方向大声吩咐。

“我明早上要吃笼包、胡辣汤、油条！”

乔翘愤恨的刷卡开门，等门一关，她朝着屋里发愤大喊。

“他凭什么一句，我就要做到。我偏不买，我就是要饿死他！”

秦舒的腿已经是凭着自己的毅力坚持着不倒，她忍着膝盖阵阵的酸痛，扶靠着墙壁稳住身形。

“翘翘，妈妈对不起你。”

一回头，乔翘发觉秦舒的不对劲，赶紧跑回将她扶到床上。慢慢掀起秦舒的两条薄裤子的裤腿，她搓了搓手掌心，捂热了往秦舒冰冷的膝盖敷去。

那股冰冷的触感，从她的手掌心顺着传遍了整只手臂，一直冻僵了她的心窝。

一滴眼泪落在了手背，她快速一擦，又是一滴。

“翘翘，妈没事。不哭啊。”

“我明一早就去给他买早饭。我给他钱，让他赶紧离开我们！”

秦舒听着心疼，她是多么没用的母亲，让女儿跟着她受罪。她微仰着头，一只手捂着口鼻，蒙住了自己的哭声。

两人抱着哭了一会儿，情绪平静了不少，乔翘在浴室里接了一浴缸的热水，让秦舒坐在浴缸边泡泡腿缓解寒意。

秦舒也是身心都累了，洗了澡后没多久躺在床上，还没和乔翘再多几句话就慢慢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