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容家的丫头也不错，等过段时间的平城慈善晚宴，我安排你们见一面。”

？？？

谁？

这种场合听到自己的熟人的名字可不是什么好事情，更别说是听到自己死对头的名字了。北凰语一度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容可不算是什么常见姓氏，放眼C国上下，也只有华东容家才担得起家族的这个称呼。

可是司家是什么时候和容家搭上线的？还有联姻的意向？

司老爷子会这么说，十有八九就是与容家那位家主已经取得了联系达成了初步共识。

正巧遇上慈善晚宴这种难得一见的大场合，刚好能够趁势宣传一波，将这联姻的作用发挥到最大。

一时间北凰语心里思绪万千，但为了不引起怀疑不置一词。

当然没等北凰语反驳，就听到司老爷子继续说道：“至于那个普通出生的小姑娘玩玩就行了。毕竟，司家的家业不可能真的交给司璟明那个混小子打理。”

来了，经典渣男言论它来了。

北凰语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默默地反驳了一句——“只要您玩得起，随时奉陪”。

只是北凰语好歹还对自己的语言艺术有那么一点AC数，眼前这好歹是一位年过八十的老人，要是被她三两句话气到心肌梗死脑血栓塞倒霉的还是她。于是心中一腔几乎爆棚的吐槽欲只能按下不表。

更何况司老爷子的言辞中的槽点实在是太多，以至于北凰语一时间不知道该先认可司老爷子还算是司家少数几个脑子清醒的人还是应该怒斥司老爷子拿容家那位和她本尊作比较的行为。

毕竟她北凰语和容家那位的矛盾可谓是由来已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的清楚的。

虽然她和司璟曜是逢场作戏的合作关系，但是司璟曜好歹也是北凰语看上的金墙脚，就算挖不到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代大好青年被推入火坑吧。

毕竟出生不错且适龄的千金小姐最起码不在少数，司家的名号让司璟曜这个本就属于优质股的家伙挑挑拣拣还是足够的，何必吊死在容家那位那棵不仅歪脖子还烂根空心的书上呢？

这些话当然是不能说的。本着司璟曜那个“声名在外”的不近女色的传言，北凰语觉得这家伙大概对老爷子口中的“那位”是知之甚少的。

“嗯。”思及此，北凰语敷衍地点点头，反正她和司璟曜也就是逢场作戏，到时候一拍两散了大概司老爷子也就以为他这孙子只是玩腻了一脚把她这“普通姑娘”踹了罢了。这个时候和老爷子唱反调这种事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呢。

“我知道你这些年吃了不少苦，你那爹妈都是混账东西。”老爷子愤怒地拿拐杖敲了敲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你可以怪他们，爷爷给你撑腰。”

这老爷子还怪护短的——这个念头刚一升起就被北凰语否定了。

如果司老爷子真的护短就不会让司璟曜在司战、司璟明和周碧琴几人手里受那么多磋磨了。

司璟曜在公司里的窘境北凰语已经在这两天深刻地体验到了。

——就以刚刚谈下的与X的合作来说。

纵然北凰语已经刷自己的脸在X一方大开绿灯，但是架不住董事会的一群糟老头子使绊子啊。

往项目里塞眼线还是小事，在项目资金里捞油水甚至动手脚的事情北凰语也抓到了不少。

就算再优质的项目，这么一折腾也得黄啊。这已经不是个人能够力挽狂澜的地步了。

以老爷子一天就知道了公司里传得乱七八糟的流言还把“叶凛”这个身份的情况摸个透清的水平，司老爷子在公司里手眼通天的地位是可以确定的。

倘若他真的护短，只要一句话就能压过司战、司璟明父子俩联合一群股东对司璟曜的刁难。

可是他没有。

他只是冷眼旁观这个孙子被为难被磋磨，直到需要利用他的时候才想起打亲情牌这种手段。

冷漠到——令人发指。

北凰语的眉眼渐渐冷淡，继续听着司老爷子的说辞。

老爷子是个好的企业家，却不是一个好的家族掌舵人。

北凰语在心里给远扬集团画了个大大的叉叉。以她的观点来说，远扬集团的现状若是不能在一两年内得到彻底改善的话，不出10年，司氏必败。

“老爷子我年纪大了，活不了多久了。”说着那一双上了年纪有些混浊但是仍然能看出来年轻时候如鹰隼一般锐利的眼眸灼灼地看着她，“我会立下遗嘱，把我手上的股份都给你。”

听到这里北凰语才稍稍有些动容。司老爷子目前是远扬集团最大的持股人，他手里的股份若是全部交于司璟曜的话司璟曜在公司里的话语权就会有跨越性地提升。

虽然知道他仅仅将司璟曜当做一个优质的工具来使用，但是北凰语不得不承认司老爷子看人的眼光一流。

但是这是不够的。这些股份能不能真正落实到司璟曜的手上继而攥稳也是个未知数。

无非是个空头支票罢了——分析清楚其中利害关系的北凰语撇了撇嘴，心中对这位老人的评价又降低了一些。

“容家的姑娘，我见过一次。”司老爷子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又转回了刚刚的关于她的情感生活的话题。

而且——

【我难道不配有姓名吗？？？】北凰语在心里暗暗吐槽了一下“叶凛”这个身份被提到一句就踢出局的微弱存在感。

“挺有灵气的一个小姑娘。”听到司老爷子的这句评价北凰语心中的白眼简直快要翻到天上去了。

——P的挺有灵气，这分明是瞧上了容家的家业想要上赶着去入赘吧。

不是北凰语看不起入赘的行为，实在是司老爷子的想法在北凰语眼里显得太过天真了。

虽然明面上，容家和司家的实力不相上下，但是在北凰语心中，还是有着天壤之别。

其中最大的区别在于，倘若真的发展到家族之间不死不休的战争的地步，北凰语敢打包票如果有必要她要灭掉司家连眼镜都不会眨一下，但是如果是容家的话，就是需要深思熟虑百般权衡之后才能做的事情。

这种份量上的区别与经济、权力无关，而是关乎人类作为地球上的物种之一最本质的，关于“力量”上的鸿沟。

正当北凰语下思考如果是司璟曜在此处，会作出什么样的反应，她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感在从大脑前叶扩散开来。

视线越来越黑越来越暗，接着连意识都开始模糊起来。灵魂像是在深海蓝洞中缓缓下沉，逐渐失去对周围一切的认知力。

虚无的意识当中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天，又或者仅仅白驹过隙的一瞬间，北凰语终于感觉自己的意识开始清醒。

眼皮有点沉，努力睁眼之后，眼前的景象让她大吃一惊。

——woc我不是在司家老宅吗就算我晕过去了也该把我送医院啊丢在咖啡馆里是什么鬼。

北凰语低头，看见面前一杯冒着珍珠白色的腾腾热气的伯爵红茶里面倒映出一张女孩儿的脸。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北凰语看看“自己”的双手——是属于女孩的自己的手。

两厢综合，她一下子反应过来——这就换回来了？？？

一般按照小说套路这个时候难道男女主之间不应该走一下负距离交流的过程什么的才能换回来嘛？结果……就这？

这种感觉就跟你做好了要考高数级别难度的考试的题目，结果考试卷一发居然是幼儿园入学测试难度的落差感一样大。

这些念头在脑子里都只是一瞬，还没等她想明白为什么本该回听水巷11号的她会在咖啡馆，就看到一张薄薄的纸片甩到了她的面前。

——EMMMM，一张……没有填写日期的500万支票？

还没等到北凰语来得及吐槽就500万打发没见过世面的叫花子呢，就听到她对面传来一道威严的而且还有点耳熟的男性声音：“离开我儿子，这些钱就是你的了。”

Excuse 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