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事情按下不表，北凰语在接到委托之后就进入了“完全失联”的工作状态，至少从饭后到晚上睡前司璟曜都没有再看见她出现过。

不过事情的发展似乎是完全在北凰语的“预料”之内，关于他的热搜在晚间人流量最大的时候又有了后续，只是这个后续在北凰语提供的“厉巍出轨”的大新闻的碾压下几乎没有掀起什么水花，就被轻飘飘地从热搜榜上逐渐被摘下了名字。

一场雷声大雨点小的闹剧就在这样的氛围当中落下了帷幕——当然应对股东的诘问这个事情是要在下一个工作日再处理的问题。

晚12点，司璟曜的房间。

面无表情的“女孩”打开了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打开了自己的私人邮件。

发件人的名字简洁——FC，这个简洁的代号背后，代表的是他的首席特助，傅琮。

如果要论起来，傅琮绝对是司璟曜的手下里最被低估的一个——几乎没有人知道傅琮是个“灰帽”——就是介于恐怖分子性质的骇客和挂着官方头衔的红客之间立场的黑客之一。

如果不是因为傅琮把他在计算机科学上的造诣用在了搜索网络小说资源上的花，司璟曜毫不怀疑他的成就可能早就不仅仅于此了——说一句题外话，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傅琮似乎和空降的“叶凛”建立了某种不可言说的友谊关系。在看到“叶凛”与傅琮的聊天记录的时候，司璟曜看着那一屏幕的小说链接分享，颇有种我到底为什么会认识这些人的无奈感。

当然，这个“叶助理”指的不是顶着少女外表的司璟曜，而是藏在网络与屏幕后的北凰语——要不怎么说网恋见光死呢，你永远不知道网线的那头到底是个真萌妹子还是个身高一米八能表演徒手拧头内心却是一片粉色少女心的真·大汉呢？

说远了。

互换之后的日子对于司璟曜来说过的有些过于安逸了，以至于有不少人都忘了他作为一个放在现代言情小说里就是标准的霸总男主的真面目来。

相比于灵魂互换这种充满了科幻色彩的反科学事件，作为当事人的北凰语的反应实在是太过于淡定了——然而司璟曜这样的人是不会把全部的希望与对于安全的指望都放在这个他摸不清深浅的合作伙伴的身上的。

换句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司璟曜一直在暗中调查北凰语的身份信息——当然小说里常见的“20分钟，我要这个女人的全部资料”之类的操作是绝对不可能在现实当中上演的，尤其是北凰语的资料，经过层层遮掩，的确不好调查。

好在傅琮终于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电脑屏幕的光映照在那个神情冷肃的“女孩”的脸上，投下大片的浓墨一般化不开的阴影。

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份PDF文件，文件的第一页就是一张看起来有些年代感的女人的照片——即使是贫瘠的像素和泛黄的色调都不能遮掩这个女人当年的绝代风华。

照片应该是偷拍的，取景和构图都十分随意。而那个年轻女人发髻高盘，一身紫色的云纹旗袍勾勒出窈窕的身形曲线，眉如远山含黛，目如秋水横波，丹唇瑶鼻，仿佛画中走出来的古典美人。

而其中最让司璟曜在意的一点是，抛开她身上属于成熟女人的妩媚不谈，这个女人和北凰语的外貌几乎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不说一模一样，也至少有八九分相似，很难不让人猜测两人之间是否有某种血缘关系。

而这个女人的资料也被罗列在了文件的第二页。

苏云曦。

算起来苏云曦到现在应该也已经年过50，不过当年苏云曦的确是平城上流社会的公子们心中的一代女神，除去才女之名，苏云曦的商业手段巾帼不让须眉，比起男子来也不遑多让。不过在大约30多年前开拓Z国市场的形成中，苏云曦与合作方家的工资一见钟情，最后推了与当代寒家家主寒宗明的婚约，远走他乡，嫁给了Z国的一位贵族。

之后苏云曦的信息就有了短暂的中断，一直到Z国Lancaster公爵大婚，神秘的公爵夫人在众人面前亮相的时候，苏云曦——那个时候已经被尊称为公爵夫人了，才再次出现在了公众的视野当中。

Z国是君主立宪制国家，皇室与贵族虽然不再像是几个世纪之前那样掌握着国家的实权，但是Lancaster家族世代经商，却也没有像其他贵族那般没落，而是继续活跃在Z国的政坛与商场上。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傅琮可能不明白这份资料背后的含义，但是司璟曜已经找到了北凰语的说辞与这段历史之间的联系。

这与北凰语在一开始介绍自己的时候说自己是Z国人的说法是互相映照的，也就是她当初说的内容至少有一部分是真实的。而苏云曦与寒宗明能定下婚约，显然两家交情不浅。

只是现任Lancaster公爵Vi除了在政坛混的如鱼得水的大儿子以外，并没有公开过任何关于女儿的事情——甚至在这些怀疑范围内的人当中，都没有任何一个和“北”家相关的名字出现——哦，除了Winter集团的现任执行总裁北川，但是北川的出现已经是近十年里面的事情了。

哦，还有一点。苏云曦名下最重要的一个公司就是在国际上享有盛名的繁世生物科技有限公司——这一点在北凰语口中同样得到了落实，能面不改色地给出繁世1%的股份，显然她在其中扮演的角色绝对也不简单。

司璟曜感觉他已经抓住了真相的一个轮廓，只是还缺少一块关键的拼图，将这些线索串联起来。

然而年代久远，在电子档案还不发达的当时，能保留至今的信息并不多。而苏家已经没落许久，相关知情人除了一部分随着苏云曦去了Z国以外，更多的则是流离失所不知所踪。

此外，还有一个十分奇怪的地方引起了司璟曜的注意——繁世并非远洋集团那种以司氏为主的家族企业的结构，而是多个异姓家族联合构成的，但是在资料当中，关于苏云曦与繁世的关系，用的却是继承一词。

排除用词错误的可能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