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姐姐,你写的字真好看。”皇甫泽一大早就跑到温景卿院子里看她练字,温景卿练的是闺阁体,字体绵软秀气,算不得很好却也拿的出手。
“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温景卿将手中的毛笔搁在笔枕上,“用过早饭没有?”
皇甫泽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她,“用过了,我想着明日就要出发去汝河了,今日过来陪陪姐姐。”
温景卿见院子里的合欢花都开了,就带着皇甫泽去院里摘花,合欢纷纷扬扬,像是下着花雨。
皇甫泽看着树下女子茶白曳地裙随风翻飞,蝴蝶步摇在头上轻轻颤动,一双水盈盈的桃花眼笑看着自己,不由得失了神。
曾经他以为自己一生都会被人操控过着麻木的生活,从西洲的人找到他开始他的生活就只有无休止的训练,惨无人道的惩罚。
他知道只要自己去见皇甫渊就会得到重视,只要登上那个最高的位置就可以摆脱西洲的控制,可是他不想争不想斗,那是一种对生活从心底发出的厌恶。
每一个人见到皇甫泽的宫女都会告诉他,他的母妃因他而死,皇上不喜欢他,有时候他也会想,是不是从一开始自己的存在就是个错误,所以他要用一生来还债。
直到那日,他明知鸢儿想杀他还是义无反顾的爬上了假山,死亡是他唯一的解脱。
也是在那个时候温景卿出现了,她就像是黑夜里的一束光让自己看到了希望。
不是有目的的接近,没有利用,没有压迫,只是简单纯粹的关心,原来自己也会被人关心,原来会有人在乎他的生死……
后来影卫告诉他温景卿在安府发生的事,他好像找到了活着的理由,他想保护温景卿,不让任何人欺负她,就像她保护自己一样。
皇甫泽从树枝上摘了一朵合欢踮着脚尖给温景卿簪在头上,“姐姐,你以后一定会像这朵合欢花一样和和美美的。”
温景卿用手摸了一下,笑着说,“那就借八殿下吉言了。”
年年岁岁将摘下的合欢花平铺在院里,等晒干之后装香囊。
温景卿坐在院里边绣花边想着怎么对付皇甫昱,这赈灾粮肯定是有问题的,汝河离羽渊城又远半路上要是发生什么事谁都说不清,如果到了当地才发现粮食出了问题肯定会引起灾民的暴动。
“嘶……”
温景卿一晃神,绣花针就扎进了手指,血珠从指尖往出来冒滴了一滴在绣了一半的帕子上。
皇甫泽将她的手拿过来有些心疼的看着,温景卿看他担心的样子就说,“没事,待会就好了。”
就在这时皇甫泽轻轻含着温景卿的手指,温景卿顿时感觉到指尖的温润,急忙将手抽回来。
在树上偷看的某人脸已经黑成了锅底。
凌七贼眉鼠眼的看了一眼温景卿又看了一眼南宫以辰,暴风雨来临之前总是格外的平静。
“没事,真的不疼。”
温景卿看着绣帕,自己本来女红就不好,这个可是自己绣了很久的眼看着就成了,“只是可惜了这个绣帕,年年拿去扔了吧!”
皇甫泽从温景卿手里拿过去,“姐姐这个鸳鸯绣的挺好,不如绣好送给我吧!”
年年笑道,“八殿下可是第一个说小姐绣的是鸳鸯的人。”
皇甫泽挠头,“是吗?”
温景卿心中有点小窃喜,总算遇到个识货的,“你别听她胡说,等我绣好了就送给你。”接着又重新将线穿上,认认真真的开始绣。
院中花香袭袭,阳光温暖,四个人有说有笑,静谧美好。
可温景卿却莫名的后背发凉,好像被人盯着一样,不由的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