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海打趣道:“嘿,瞧不起人了不是?我以前是学过两年缝纫……也不怕老板您笑话,学业有成之后发现本地的服装城倒闭了,我去外地应聘,结果报名的三千多人,人家服装城只要600人,要的都是干活比较精细的女孩。这个行业工作不好找啊,这不我哥开了跆拳道馆,我寻思着学员多,帮他做饭买菜啥的。结果也不好,一年半没招到学员,房租也快到期了。”
严守正憋着腹笑,同样打趣道:“你还真会寻思呢。”
李二海道:“老板,不跟您开玩笑。我们虽是粗人,但都懂得一文钱一文货的道理,更不会强买强卖。您看这样成不?给你展示一下功马。您觉着合适就要,不合适就走。成不?”
李玉海看起来不会说话,一直站在边上目光期许的看着严守正。
严守正能感受到李玉海眼中的真诚,这种人很实在,也不乱吹牛。
李二海能说会道,应该跟开朗的性格有关。
不过,能在女子缝纫机天团中左右逢源,还能出道的大男人,要是连话都说不好,那才是一场灾难。
这两兄弟很有趣,提起了严守正的好奇心:“行,那就露两手,不要表演啊,最好来点实际的,接地气的。”
“瞧不起人不是?看好了!”李二海说着走到武馆左侧的双杆边,双臂一撑纵地三米,凌空转了一圈,安稳的挂在双杆上。
严守正刚要喷!突然发现李二海刚才只是找点感觉,下面的似乎有点高能。
只见李二海走到更高的单杠下,嗖嗖的整起前后360度的大回环。
然后就是凌空换握,腾身回环,单臂秀杠法,各种高难度的转体。
最后还来了一个扭臂握杠720……好像是100度的飞行环体太快了,没看清,然后安稳落地,面色镇定的调整呼吸。
严守正下意识的咽下口水,暗想道:这特么有点能耐啊,当裁缝确实可惜了。
“大哥,到你了。”李二海说着话,拿起一块木板,特地走到严守正面前,让严守正检查。
木板有拇指那么厚,手掌那么宽。
李二海将木板竖在地上,上端用双手用力撑着。
李玉海也没有摆弄姿势,直接走过去就是一记扫堂腿。
木板跟骨头碰撞的声音响起,严守正下意识的眨了眨眼。
呃……
木板没断。
李二海的脸色也憋得通红,他很尴尬:“大哥,你别紧张啊。”
严守正忙道:“行了,攻击的腿法我就不看了。我也不需要保镖打人,只要能抗打就够了?”
“这个我懂!”一直寡言的李玉海说话了,他示意李二海用板子抡他。
李二海毫不犹豫,抄起木板啪的一下砸向李玉海的后背。
木板喀嚓一声断成两截。
严守正目光顿喜,这下兴奋了。
一直以为这两货是青铜,没想到居然是白银!
李玉海示意李二海再拿板子照着他腹部打。
严守正忙道:“够了够了,就这两下就足够了。”
李二海期待的笑道:“老板,咱照实了说。我跟我大哥,一个擅长智取,一个擅长力拼,配合起来相得益彰。只要保护你,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
严守正觉得好感动!他就是要这种正直的保镖,关键时刻可以保自己平安。
“好!好!那我就用你们一次。这次先给你们10万!如果效果不错的话,我会跟你们签个长期合作的合同。”严守正也学会了艾蒂森的合作技巧。
事实上,这是一种相对的驭人之道。
员工对老板说,这次不用付钱。我事情办漂亮了,你凭良心也不会给少了。
老板对员工说,这次先付10万,事情办妥了,你可以想象后期的高薪。办不好,那你自己也没脸花那个钱,我也不催你,你自己就夹着尾巴滚蛋吧。
套路!
都是套路!
“啥?10万?”李玉海感觉自己听错了。
“对,四天后我们去省城参加一场友谊赛。虽然是友谊赛,但对方是一位太极大宗师。马惊雷你们听过吗?”
李氏兄弟齐摇头。
“雷派太极你们没听过?”
李氏兄弟又摇头。
“唉,不知道就不知道吧。我得提前跟你们说啊,那个大师很厉害,一般人难以招架。不过绝对是点到为止的切磋,但是也有受伤的风险。那10万只是给你们的保护费。要是万一运气不好受点伤,医疗费用我全包。”
“老板,有您这句话就够了。”
“好,给我个电话。我走的时候来接你们。”
“不用接,应该是我们去找您。”
“那就大后天,早上点。我派车在南山下等你们。钱我到时候付。你们先忙着,我得走了。”严守正摆了摆手,顺着石阶缓步下山。
“老板慢走啊。”兄弟二人并排着招手相送。
看着那两货,严守正瞬间想起到了海尔兄弟。
喲!
从侦探天才艾蒂森,再到南山陶渊明,缝纫天才、单杠猛男……
短短一天,严守正的心情很愉悦。
“咱家乡,还真是卧虎藏龙呢!”
……
……
回村后,严守正发现自己家的大门敞开着。
五条阿卡斯加傻狗安分守己的在狗窝里趴着,看到严守正时,激动的舔着钢筋网,舌头如流动精华一般从两指宽的空格中伸出,龇牙咧嘴的样子简直蠢炸。
严守正进入客厅,心里哇凉哇凉的,洪荒来了哇!!!
老妈王淑芳坐在沙发上正跟人打着电话,睁眼都不带瞧一眼自己的亲儿子,只用眼角的余光咬牙切齿的剜了一眼,然后狠狠的对电话那头喊道:“工作暂时还没着落,不过我们会尽快帮他找。至于房子嘛,孩子他爹说了,村里的一间房两间石窑都给他。
哪怕是我们老两口钻狗窝,也要给他成家。
啥?
村里房子还不行?还得省城的?二姐,你那个朋友家的闺女那么挑呢啊?咱老家能买得起房子的不多。
贷款?
行,我回头跟孩子他爸商量商量。你可别推掉啊。你跟你朋友说一下,就说房子的事不算事,实在不行咱掏个首付款。诶,好。行啊二姐,我一会过你家咱细说吧。”
王淑芳挂断电话,去门后拿起扫帚。
严守正下意识的往卧室躲,王淑芳气道:“老娘也打不动你了,你瞧瞧你自己住成什么样?被褥不叠,袜子不洗,烟头遍地,厨房里面的面条快焊锅上了,你个不争气的东西。”
“我这最近忙呢。”
“你比米国总统小布神都忙?”
“妈,人米国总统现在是川普·约翰……”看着飞过来的扫帚,严守正急忙收住话茬。
“你能,就你能?别人家的孩子上大学都留在城市,你回农村能干啥?一天天浑浑噩噩,真要一辈子打光棍呐你,你是不是要气死我们?真是豆腐掉在烟灰缸,打又不能打,吹又不能吹。你说说你能干啥?别往远的说,就你二姨家的大儿子,人家最起码有个体面的工作,人女孩子倒追呢。”
“妈,我二姨家那能叫倒追吗?那叫倒插门,都租到遥远的阿拉善了。体面个啥呢?”
“嘿,你个挨千刀的东西。那……那人家也比你强,人家孩子都七岁了。你呢?你瞧瞧你现在这个德行,过段时间连狗都鄙视你。还有,把那五个小祖宗都给我打发喽,人都养活不起还养狗?你以为你是伊丽莎白啊?”
严守正蒙了,老娘居然还知道伊丽莎白:“嘿嘿,妈,您也别急啊。现在的大学生普遍毕业就快奔三了,先立业后成家。我才29虚岁,没到30呢。”
王淑芳忿忿的涮着锅碗瓢盆:“你妹都26了,人家都要上门提亲了。你不结婚把她给拦住了。你还不如找个地方猫着去,别在我们面前碍眼。省的人家说三道四,传我们家的门户。”
严守正脸一摊,无奈道:“妈,感情这种事不能强求啊。你就说我二姨给她家老三前年结的婚,去年就闹离婚。
再说了,我这不是正在创业吗?起步阶段有点难,不过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儿子就是我们村里的首富。”
“还吹呢?”
“没吹!你虽然没有能力成为老干妈,也不能扼杀您儿子成为扎菲特的可能吧?是吧妈,嘿嘿……”
“哟,你还嫌弃老娘没能力?当初要不是我瞎了眼,嫁给你爹,他笨手笨脚的只会干苦力,跟你一样,让你们做点事都得用棒槌撵着。老娘真是跟你们父子两过够了。”
“您消消气,我再发展一年。到时候您指定会乐的合不拢嘴嘞。”
“我不管,这次老娘就是捶烂你的王壳子,也要把你这个王犊子安顿下来。”
严守正无语了,老娘骂起人来连自己都不放过……
“这个女孩叫孙小珍,她的号码我给你发手机上了。你去约她见面,这个是你二姨废了好大功夫介绍的。你要再躲,小心我回来削你。”
王淑芳语气严厉的命令着严守正,话刚说完,砰的一声房门重重一关,拎起院外的半袋红枣扬长而去。
嗷呜……
呜呜呜……
狗窝里的阿拉斯加放飞自狗,嗨嗨的叫唤了起来。
刚走出大门的王淑芳怒不可遏冲进院内,拿起铲屎的铁锹,肃然喝道:“嚎,嚎,能耐嚎个狼崽子出来?一群光张嘴不干事的瘪犊子,再嚎打爆你们的狗头。”
王淑芳duang的一声扔下铁锹,院子里安静无声,足足持续了十几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