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再给你找两个好的，你就不用担心这些了，好好歇着吧！”

“柚儿是我娘留给我的，我娘留下的东西就只剩下柚儿了。你不知道，茂哥，我的柏寒居曾经被人故意纵火，我娘的东西已经烧得一件都不剩了，我只有柚儿了。求求你，原谅她这一次好吗？我让她给姐姐磕头道歉好吗？姐姐心地善良，一定会原谅柚儿的！快，柚儿，去向姐姐磕头道歉！”

柚儿连忙朝沁雪那个方向不停地啄脑袋，哭道：“是奴婢的错，奴婢对不住您！求您大人有大量原谅奴婢吧！”

沁雪看向了唐茂，唐茂却还是面无表情。两个随从见主子并没有改变主意，便拖着柚儿往楼梯口去了。柚儿急得大呼，乔百燕想冲上去拉她回来，却被唐茂拽着胳膊拦住了。乔百燕眼泪横飞道：“不能带走柚儿！我只剩下柚儿了！茂哥，你怎么能这样狠心呢？”

唐茂一双冷眸深深地扎向乔百燕的眼底：“你不还有冯明章吗？不还有于兰阿莫吗？或许，还有更多呢！”

乔百燕的哭闹戛然而止，微微张嘴双唇，用通红的眼睛呆呆地看着唐茂。唐茂放开她，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样东西，问：“知道这是什么吗？”她愣着没说话。唐茂打开那个长长的信封，抽出几张漂亮的花笺道：“这是于兰阿莫在伏龙寺暂避时留下的。里面是你写给他的一些花笺，你要拜读一下吗？”

乔百燕深感惶恐地摇了摇脑袋：“不，我没写过，这不是我的字。茂哥你是认得我的字的，你可以看看，这上面不是我的字。”

“哼，”唐茂冷蔑地哼了哼，“北斗师傅猜得果然不错。你一定会这么为自己狡辩。没想到，你还真这样说了。这上面的确不是你平日里所写的那种字体，但是，你擅长书法，很会临摹，你可以模仿很多人的字，你甚至可以把书圣王羲之的《兰亭序》都模仿得惟妙惟肖。你时常变换字体跟不同的人书信往来，就是不想留下任何痕迹吧？”

乔百燕脸色白成了纸，极力否认道：“没有，我没有做过那样的事！北斗师傅为什么要这么说？我不曾得罪过他啊！”

“还有，于兰阿莫也是你偷偷写信给你三哥告发的，对吧？”

“没有……”两行眼泪无力地从乔百燕那双红眸子里滚了出来，一如她那反驳的语气，都显得那么没有底气。

“那么来说说冯明章吧。乔府里有棵相思树吗？我怎么不知道？你们在树下起了什么誓？生不能同寝，死也要同穴是吧？起这种誓的时候你真的是真心的吗？”

“没有……”乔百燕嘴里念念着，一直往后退往后退，退到塌边一屁股就坐了下去，完全颓靡了。

“你放心，有机会，我一定让你们同穴！”唐茂冷冷地瞥了乔百燕一眼后，嘱咐旁侧两个婢子小心看着她，然后招呼上沁雪下了楼。沁雪跟在他后面问道：“冯明章是怎么跑的？谁把他救走了？”

唐茂快步走着道：“咱们还是先去看看北斗师傅，他受了伤。”

“什么？他受伤了？”

“嗯。”

赶到前厅时，北斗的伤口已由北仓包扎好了。雪白的细纹布一圈一圈地缠绕在他右胳膊上，仿佛一定要用这么多布才能压住那伤口。沁雪的心不安地跳了跳，真出事了，难道自己的那些预感全都是真的？

“北斗师傅，我这就送您回伏龙寺去吧！”唐茂弯腰关切道。

北斗脸色有点白，但精神还好。他摇摇头：“不用了。我没什么事儿。”

“今天真是凶险，来了两拨人，也不知道是不是一路的。”

“两拨人？”沁雪插话道，“刚才是来了两拨人吗？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茂解释道：“我们正在跟冯明章对峙的时候，外面忽然杀进来一拨人。冯明章就是趁那个时候窜到后院，跑到了你们那楼里。那时，北斗师傅担心你们出事，要我先去照看你们。若不是这样，他也不会受伤。后来，我和北仓一路追着冯明章到了西墙外面，原本是可以抓住他的，谁知忽然窜出了几个蒙面人把他劫走了，所以拢共是来了两拨人。”

沁雪听得双眸都张大了：“这么多人来抢他？”

唐茂道：“我也觉得奇怪啊！照理说，咱们这个瓮中捉鳖之计很少人知道，也就我，北斗师傅，参事大人，北仓师傅和你知道。就是外面那些参事府的护卫也只是知道要看守好这里，并不清楚这里会发生什么事情。那前来偷袭的两拨人是如何知道冯明章就在这儿的呢？”

“参事府那些护卫呢？第一拨人进入别院的时候他们都没发现？”沁雪纳闷道。

“那帮人是从西边墙翻过来的。负责守卫西边墙的人全都中了迷烟。我们出去的时候，他们才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沁雪望向北斗，皱了皱眉头道：“难道有内鬼？不然的话，对方怎么会提早埋伏着来偷袭护卫？”

北斗紧抿着嘴唇，一脸深沉的表情道：“这两拨人不是同一路的。”

“你怎么知道，师兄？”北仓忙问。

“第一拨来的人是为了取我们性命，而第二拨来的人是为了劫走冯明章，他们的意图是不一样的。你们回想一下，第一拨闯进来时，他们可有着急去救冯明章？没有。他们直奔我和唐茂公子，对咱们大开杀戒，冯明章也因此趁乱跑到后院去了。似乎，他们完全不在意冯明章这个人。但第二拨来的人别的什么都没干，只是带走了冯明章。”

唐茂露出一种茅塞顿开的表情：“对啊！”

“第一拨既然是来杀咱们的，那就不太可能是秋水阁的那位梁老板派的。反倒是第二拨，像是他派来的人。”

“我懂您的意思。梁老板还没有那个胆子在本地大开杀戒，但救走冯明章还是有可能的。因为冯明章之前可能就藏在他那里。他忽然发现冯明章不见了，派了人出来找，当找到冯明章时，他的人就迅速地把冯明章带走了，并不与咱们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