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你先收着,”沁雪将信塞回了夜娘手里,“你去送信来的那家货栈打听打听,有了消息再回来告诉我。”
夜娘点点头:“行,就这么办!”
沁雪回到小轩时,景宁忙问她:“是不是德银那边有消息了?”她道:“不是,是我的一点小事。说回安姑娘吧,公主觉得她还会去什么地方?”
景宁不安地来回踱步道:“她吧,本宫也不是很了解,她喜欢去哪里有些什么朋友本宫都不知道。她跟阿品倒是无话不说,若是阿品还在的话,一定知道她藏哪里去了,唉……眼下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你立刻去黄威大人府上,请他帮忙派人去找!”
沁雪点头道:“是!”
去过黄威大人府上后,沁雪又继续在大街上寻找了起来。不知什么时候,马盟钻了出来,追着她问:“安德银找到了吗?”
“马司监也没找着她吗?”沁雪一面走一面四下张望。
“没有!陈梁府没人知道她会去哪儿吗?”马盟紧跟着沁雪不放。
“没人知道。她在府里没几个交心的朋友,也从不跟人说她的心事……马司监能否别跟着我?”
“我昨天也在城里找了好久,也没找着她。她会跑哪儿去?”
“马司监还在意她的死活吗?”
“我只是不娶她了,又不是巴望着她死……”
沁雪忽然停下了步子,马盟立刻不说话了。她扭头道:“马司监能别跟我吗?你要真关心安德银,就去让你的那些弟兄都帮你找找,而不是在这儿跟着我。”
“我已经让我那些兄弟去找了,但谁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马盟无奈地摊开了双手。
“好,你去北边,我去南边,咱们分开找。”
“你为什么一脸嫌弃我的样子啊?”
“我没有嫌弃你,”沁雪一本正经道,“我只是习惯了独来独往。”
“多一个人不好吗?多一个人多一个照应!”
“不好……等等!那不是安德银吗?”
沁雪忽然瞥见了安德银的身影,推开马盟立刻追了上去。马盟紧跟其后。安德银很快发现了他们,开始在巷子里窜来窜去想甩开他们,但是最后还是被两人堵在了一条小巷子里。
“你们想干什么?”安德银憎恶地喊道。
“你去哪儿了?你知道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找你啊?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做事能别这么随心所欲吗?”马盟吼了回去。
“我不需要你们来找,不需要,听见了吗?”安德银在嗓门上一点都不输给马盟。
“你怎么这么不知好歹!”
“你没资格冲我嚷嚷,你们马家的人都是伪君子!”
“安德银,”沁雪插话道,“跟我回去,公主要见你!”
安德银冷哼了一声,态度蛮横道:“我不需要见她!”
“公主为你担心了一夜,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她担心我?是真担心吗?我看都是装出来的吧!你告诉她,我以后都不会回陈梁府了,谢谢她这些年来的好关照!”
“你不回陈梁府你要去哪里?”
“我自有出路!”
马盟一听这话就火了:“出什么路你出什么路?说赌气的话有屁用?老老实实地跟薛十一回陈梁府知道吗?别让我绑了你送回去!”
安德银往上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叉腰冲马盟嚷道:“我不回陈梁府了,你听清楚了吗?我自有去路,我要去悬阗司了!”
“去悬阗司干什么?”
“华莹已经答应让我做探卫了,我现下是悬阗司的探卫了!”
“什么?”马盟那表情比吃了馊饭还难看。
“总而言之,别再找我,我已经有我的事情了,哼!”安德银说完转身就跑了。
马盟指着安德银那迅速消失的背影,想说什么又没憋出来,之后转头来看了看沁雪,露出了一副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的表情。沁雪问他:“这样看着我干什么?又不是我要去悬阗司当什么探卫?探卫又是什么玩意儿?”
他歪着脑袋,眉头皱成了个川字,满脸写着就是不明白五个大字:“现下的女人都学你了吗?个个都不安分了,个个都要去跟男人抢饭碗了?疯了啊?这世道是魔疯了吗?”
沁雪嗤之以鼻:“当个幕令,当个探卫,就把你们男人的饭碗抢光了?你未免也太杞人忧天了吧!”
“她是怎么想的?”
“我怎么会知道?”
“你们不都一样吗,叛逆得要死?”
“我跟她不一样!”沁雪说罢转身走出了巷子。
马盟又跟了上来,继续抱怨:“你看看,多好的世道,又太平又富足,你们这女人有什么不满足的啊?一定要学男人那样出来干点刺激的事才显摆你们能耐吗?女红啊养孩子啊,已经显摆不出你们能耐了?”
沁雪步速不减道:“抱歉,我不对牛弹琴!”
“对,弹琴,琴棋书画才是你们该专研的啊!你们跑出来专研什么查案啊密探的干什么啊?我真的很弄不明白你们这样的女人啊!”
“弄不明白就别去想,马司监。你还要保护鹿城百姓呢,那才是你的正职!”
“你等等,你走慢点!”
“我赶时间,马司监!”
“你等等!”马盟忽然拽住了沁雪。
沁雪反手一挣,两只眸子变得异常凌寒:“马司监是想当街挨揍吗?”
马盟喘了一口气,两只手又放在熊腰上了:“你是为了找六安王报仇才变成这样的,我就在想安德银是为了什么?”
“也许是为了报复你们马家啊。”沁雪冷讽道。
“我没说不娶她……”
“但她已经不愿意嫁给你了。她性子那么倔,即使你现下去求她,她也未必肯回头了。马司监,这就是女人,好好长长记性吧!”
“喂……又走了?”
回到陈梁府,沁雪将安德银的话转告了景宁。景宁听完脸色很不好,深吸了一口气,又极悠缓地吐了出来,好似一下子还不能接受安德银不回陈梁府这件事。鲍氏道:“这样不更好吗?她找到了她的去路,她自由了,公主也耳根子清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