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我会找人去查一查的，多谢您了，老夫人。”

“客气了。其实我觉得咱俩挺投缘的，我看你十分顺眼，就像上辈子咱俩见过似的。”，马老夫人露出一丝和蔼的笑容道。

“这可说不定，没准咱俩还真见过呢。”

“所以以后啊，你不要再叫我马老夫人了，叫我寇娘好了。你也要常来家里坐坐，我给你做我最拿手的小菜，可好？”

“那就先谢过寇娘了。不早了，我得回陈梁府了。”沁雪说着起了身。

从马府出来，天色已经暗沉了下来。沁雪戴上斗篷帽，裹紧身上的斗篷，埋头逆风而行。走到某个街口时，忽然看见夜娘呆呆地站在前面不远处，脸转向左边的小巷子，似乎在依依不舍什么人。这可奇怪了，夜娘在这鹿城里还有不舍的人？

“怎么了？”沁雪走近后也朝左边巷子看了一眼，可惜什么都没有，只是一条空巷子。

夜娘回过神来，有些尴尬，并飞快地转移了话题：“这么快就回来了？”

“这还算快？天都快黑了。”

“是哦，怎么现下黑得这么早了？走吧，回去了！”

两人并肩走在大街上，风越刮越大了。那些本来还想再撑一会儿的小摊子被掀得噼里啪啦的，摊主们只好一面抱怨着老天爷一面开始收拾东西。夜娘忽然有点感触地说道：“这风真大啊！”

“你想说什么？”沁雪觉得她话里有话。

“你不觉得鹿城最近来了许多人吗？我感觉这里会有一场大风暴。”

“嗯，我也有这感觉。但我不知道风暴是从哪里起的。”

“也许是拔地而起呗！”夜娘耸肩笑了笑后又说道，“明天去趟玲珑曲吧，有人在那里等你。你想知道的关于白湖的事情，有人已经查到一点眉目了。下午，我见过他了。”

“这么快？”

“他是这么说的。”

风不停地往沁雪脖子和嘴里灌，她只好不再张口说话了。这风刮得实在太大了，就好像要把整座城给刮起来似的，有点可怕。

翌日下午，玲珑曲。

戴笠帽的男人准时到了。他依旧顺手关好了门，确认窗户也是关着的之后，才摘下了自己的帽子。

“你这么快就打听到白湖的事情了？”

“我的人还在去白象国的路上。我所打听到的关于白湖的事情是在鹿城的。”

“到底是什么事情？”

“白湖的死敌来了鹿城。”

沁雪双眸微张：“死敌？”

“白湖有个死敌，叫孟召。这人的家族原先是白象国数一数二的权贵。后来白湖返回王宫接掌了大权，办的第一个案子就是孟召家族的。当时孟氏被抄了家，男丁皆被斩杀，唯独孟召逃了出来。后来孟召召集旧部，多次行刺白湖却都失败了。白湖下通缉令全国通缉他，他被迫离开了白象国，从此失了踪迹。我想这回他应该是听说白湖在鹿城，所以才悄悄潜入鹿城的吧。”

“你的意思是那晚刺杀白湖的并非别人，正是孟召。”

“据我所知，正是孟召。对了，你之前还给了我一张飞镖的图案。我在其中一家暗铸坊查到了它的下落。它是由一名叫阿巴的男子出钱铸造的，飞镖图纸也是那个阿巴送去的。听坊主说，这个阿巴很阔气，一口气定了三十个这样的银质飞镖，还买了好几把上好的雪片刀。出手如此大方，应该就是孟召了。白象国的人向来不缺钱花。”

“孟召是不是一定得杀了白湖？”

“那是一定的。只要有机会能杀了白湖，孟召一定不会错过。另外还有一件事情，那位坊主说白湖也曾去打听过飞镖的事情。”

“他亲自去的？”

“对，而且还是一个人去的。”

沁雪心里的疑惑更加重了一层，为什么？整件事变得越来越奇怪了，虽然一开始她就觉得很奇怪。白湖向暗铸坊的坊主打听后，应该会猜到是他的宿敌孟召的飞镖。既然已经知道孟召在鹿城了，他为什么不向明照国求助？只要他说一声，陛下会立刻下令全城搜捕孟召。那样孟召几乎无路可逃。这样解决事情的话岂不是更快些？

也许他向六安王求助过，但六安王却从未对外提过半句。他这是想要自己解决这件事而不惊动其他人吗？为什么要这样？

笠帽男人走后，沁雪就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沉思当中。过了很久，她才猛然抬起头，飞快起身，离开了玲珑曲。

驿馆外，白湖的马车缓缓驶来，停在了门口。白湖下了马车，沁雪径直走了过去：“殿下！”

白湖回了回头，白潜也转过了身来，笑道：“稀客啊，薛幕令！”

“才从宫里回来？”

“是啊。薛幕令有事？”

“我有一点事情想跟殿下聊一聊。”

“那就里面请吧！”

小暖阁内，刚上的绿茶正在往上冒着白色雾气。沁雪开门见山地道明了来意：“我有一些推测，不知道正确与否，所以才跑到这里来向殿下求证的。那么，我就开始说了。殿下应该知道自己的宿敌孟召来了鹿城了吧？孟召与您仇深似海，他来鹿城就是为了杀您。还记得上次的刺杀吗？那应该就是孟召所为。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殿下就应该向我明照国求助。您是贵宾，明照国必须要好好保护您。陛下一定会下令全城搜捕孟召。到那时，孟召岂会还有逃路？可事实上殿下没有向陛下求助，而是自己在暗中调查，甚至还打算以自己为诱饵引孟召出来，是吗？”

主仆俩的表情都有些惊讶。见状，沁雪说得越发地自信了起来：“掌握了孟召这个线索，但却不禀报给陛下，说明殿下想自己私下解决孟召。那天在那间铺子里遇见殿下时，殿下是孤身一人。当时我还有点奇怪为什么今天白侍卫没跟着，因为白侍卫与您总是形影不离的。后来我向您追问您是否真的要离开鹿城了，您的表情有细微的变化，您好像不希望我继续这个话题。跟着，您塞了一本埙谱给我就匆忙走了。我想那时您一定是在进行着什么事情对吧？您是故意单独现身来引孟召出来的，对吗？而白侍卫应该就在那间铺子附近暗中保护着您，您不想我耽误了您的事儿，所以才拿了一本谱子将我打发了，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