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明照国和白象国的将来。”

沁雪双眉微微挑了挑，眼中露出了一点点不解的神色。白湖又道：“这么说可能让你觉得有点虚无缥缈了，那就让我来告诉你一点实实在在的事情吧。黑鹿灵，你应该见识了吧？这是一个隐藏在明照国内多年的暗黑组织。曾经人们都以为它已经覆灭了，但近几年来它又重生了。黑鹿灵的势力一直在各地蔓延，鹿城最为严重。你们陈梁府的那位苏管家就是最好的例子。可事实上，后来我们才知道王宫里才是黑鹿灵最繁盛的地方。迄今为止，永太姬是我们查到的信奉黑鹿灵的身份最高的人。我们相信顺着这条线索就能找到隐藏在宫中的最大头目。”

“会是孔氏吗？”

“一切尚待查证。所以，眼下不是计较我是谁的时候，而是你我联手起来对付孔氏，对付黑鹿灵的时候。待这些事情都过去了，你再来追问我也不迟。”

沁雪找不出驳回的话，因为白湖说的在理。好容易发现了永太姬这条线索，继而追查到了孔氏，这是一个查黑鹿灵最好的时机。只有紧紧咬住，才能挖到最深的秘密。

“但是殿下，您这么针对孔氏，您就不怕孔朝华一着急把您的事情说出去？”

“所以我需要你的配合。”

“您想我怎么配合您？”

“陪她演戏。”

“怎么个演法？”

“先不说怎么演，你先告诉我你是否愿意帮我？”

沁雪思量了片刻：“这不难，我可以帮您。”

“那不甚感激。”白湖那沙哑的声音里透出了一丝欣慰。

“但是不是我帮了您，您就能告诉我实话了？”

“有些事在适当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我还想问问——您从前是不是见过我？”

白湖双瞳里闪过一丝惊讶，又飞快地消失了：“没有，我此前从未来过明照国，你也为没去过白象国，我怎么可能见过你？怎么？你觉得我和你认识的人相似？”

“景宁公主一直说您也许是我从前就认识的人。”

“那又是她的直觉吧？女人总是以直觉来判断事情。”

“对。”沁雪没意思地笑了笑，然后就不说这个话题了。接下来，他们认真地讨论了一下该如何应对孔朝华。一个时辰之后，她离开了驿馆。

回到王宫后不久，孔朝华就急急忙忙地来了。

“怎么样？信交给殿下了吗？”孔朝华显得很心急，就好像她真的很在意白湖似的。

“已经交给殿下了。”沁雪道。

“殿下没有让你带个什么……回信之类的？”

“没有。”

“这样啊……”孔朝华有点失望。

“朝华小姐，”沁雪走近她跟前，两只眼睛露出了犀利的光，“我想向您请教一下，你那封信里到底写了什么。”她眨了眨眼睛，流露出了无辜的神色道：“只是一些我想对殿下解释的话啊，怎么了？”

“可我觉得您是在利用我。”

“怎么会？我一直拿你当朋友呢……”

“既然是朋友，那你为什么要对我撒谎？”

“我怎么撒谎了？”

“我在驿馆的时候差点被杀了。”

孔朝华微微一惊：“真的？”

“殿下好像怀疑我偷看了那封信，对我一直问个不停。他身边那位白侍卫就更冲动了，他的剑尖——”沁雪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已经抵到我这里了。”

“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这正是我要问您的。为什么当他们俩看到那封信时会这样对我？您在信里到底写了些什么？是关于我的吗？我请您如实地告诉我！”

孔朝华回身走了两步，琢磨了一下说道：“白湖殿下没有给你看过信？”

“没有。如果我看过的话，估计我今天很难走出驿馆了。”

“殿下看完信之后很生气吗？”

“是很生气。”

“他说了什么？”

“他说希望我忘了今天的事情，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否则……后面的话就不太好听了，我就不说了。朝华小姐，您能如实地告诉我信里究竟写了什么，是不是跟我有关？”

“跟你没有关系。”

“那殿下为何有想杀我的心？”

“这我也不知道，”孔朝华回头来抱歉一笑道，“让你受惊了，薛幕令。这是我的不是，我没有想太多就让你去送信，完全没想到会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就像白湖殿下所说，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让他过去吧。下一次我不会麻烦你送信了。”

“可是……”

“如果我见到了殿下，我会帮你问问为什么他会那样对你。我想可能是因为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他心情有些不好吧。”

沁雪点点头，作出一副妥协的样子：“好吧，就只能这样了。”

“辛苦你了，薛幕令。”

“您言重了。”

“那我先走了，我还得去阿姥那里一趟。”

“您慢走。”

看着孔朝华的背影消失在暖阁门口后，沁雪双眼眯起，嘴角露出了一丝窃笑。这场戏总的来说演得还是不错的。孔朝华已经上钩了，那么接下来就该让另外一个人上钩了。

晚饭后，沁雪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埋头写了一阵东西。写好后，装进了一个棕色的信封里。她站起身来，长长地伸了个懒腰，然后走出房门去回廊上散步了。散了一会儿步后，她回到了房间。这时，她发现桌上那只信封被人动过。她嘴角不由地往上勾了勾，看来，已经有人来过了。

不一会儿，汪麟偷偷地进来了。他关好门后，几步走到沁雪跟前，压低了声音道：“我全看见了！”沁雪让他先坐下，倒了一盏茶给他：“慢慢说。”

“刚才你出去之后，她就进来了，是翻窗进来的。她走到你的书桌前，非常小心地拿起了那个信封，把里面的信抽出来看了一遍。看完了，她又塞回去放在了桌上。之后，我跟着她离开了怀柔馆，一直跟到了一个种满了橘树的园子里。她进了园子后就找不着了，我就只好回来了。我怕打草惊蛇，没在园子里待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