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关于香料的。”沁雪把自己带来的那一盒子香料拿了出来。

“哦……”张烨看了看，“你在配香啊？做什么用的？”

“我想配出一个曾经闻到过的味道。但那味道太特别了，我始终配不出来。我想您见多识广或许能帮到我。”

“什么味道？”

沁雪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只非常小的盒子，打开后里面只有一丁点香粉，但这点香粉足够让人嗅出它特有的气味了。她把盒子递了过去：“就是这个味道。很不容易才得到了一点点，您先闻闻看。”

张烨接过一闻，脸色微微变了：“又是这个？”

沁雪忙问：“你之前闻到这种香气？”

“哦，不是，我的意思是……这种香粉是由很多不同的香粉组成的，我闻出了其中几样香粉，刚好不久前我在另外一个朋友那里也闻过用这几样香粉配的香料，所以才这么说的。”

“哦……”沁雪忽然觉得张烨的眼神在闪躲，好像在回避着什么。

张烨又闻了闻，有点遗憾道：“可惜其他的我闻不出来了，我相信这里面一定加了一种明照国没有的，从香铺里也买不到的香料。它一定是来自异邦的。”

沁雪点头道：“我也这么认为。”

“如果没有机缘巧合，我想是很难遇到的。”

“也是。”

“很抱歉帮不了你。但我还会留意的。”张烨把那个小盒子递还给了沁雪，脸上挂着充满歉意的微笑。

“那就麻烦您多多留意了，这东西对我来说很重要。”

“好。”

之后，两人告辞了。走出那间宅子后，沁雪停下了脚步，拉着夜娘躲到了一个角落里。夜娘非常不解，问她想干什么。她说想看看张烨到底要去见什么。

“你想跟踪他？”夜娘惊讶道。

“嘘！”沁雪忙让她小声点。

“为什么？”

“我觉得他有点怪怪的。”

“怎么怪了？他一直就很怪好不好？”

“他好像之前就闻到过那种香气，但他没说实话。”

“是吗？难道他和使用香气的人有关？别叫我逮住，逮住了我一定……”

“别说话，有人来了！”

一个穿着厚斗篷，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的人出现在了张烨门口。他敲了四下门，张烨来开了门，把他迎了进去。

“是不是那人等不及了跑来找张烨了？全身上下裹那么厚实，谁看得见他是谁啊！十一，咱们要翻墙进去了，你找个地方把盒子藏起来，一会儿咱们出来再来拿！十一？我跟你说话呢，十一，你在发什么神呢？”

沁雪此刻浑身冰凉着，如同谁向她头顶上泼了一瓢冷水——刚才那人走路的姿势，他的背影，还有抬起来敲门的那只手，她全部都很熟悉！

“十一！”

“是白湖……”她表情呆滞地喃喃道。

“什么？”

“刚才进去的人是白湖！”

“啊？”

沁雪心里忽然有点慌了，这股慌张是自己窜出来的，好像早就潜藏在了她心底，只是一直没发作而已。但此时，这股慌张窜上了沁雪的心头，在她心上肆意地漫散开来。她面孔渐渐冰冷，神情越发地恐惧，身子也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咱们进去……”

“等等！”沁雪拉住了夜娘。

夜娘回头道：“等什么？就是要这个时候进去，去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啊！”

沁雪望了一眼那两扇陈旧的门扉，心中有许多忐忑。她想进去一探究竟，但又害怕进去，因为她越来越遏制不住地去想一件事——白湖会不会就是北斗？白湖会不会就是北斗？天，为什么要这样去想？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啊！白湖就白湖，北斗就北斗，他们不是一个人，不是……太乱了，脑子真的太乱了……

夜娘忽然挣脱了沁雪的手，沁雪向抓她回来却没抓住，只好跟着她翻进了墙去。两人偷摸溜到了刚才张烨招呼她们的地方，躲在转弯处的墙后面偷听。只听见张烨在里面说道：“她刚才来找过我，要我帮她配香。配的还是上次你送来的那种。实在惭愧，到现下为止我都还没配出来。”

“是李夜娘带她来的？”这是白湖的声音。

“对。”

“那您是怎么跟她说的？”

“我说我会帮她，但需要时间。要配出这种特殊气味的香确实是需要时间的。”

“那就好。”

“你今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我最近在调查魏家的事情。有一件很不明白的事情想请教请教您。”

“你说。”

“魏家的大儿子魏晓到底去了哪里？”

“那个人啊……”张烨略加停顿了一下说道，“早些年我见过此人，可谓玉树临风之翩翩君子。后来他就在鹿城消失了。魏家的人说他无心官场，跑出去浪迹天涯了，这也是有可能的。可是不是真的就只有魏家人知道了。怎么？你查到魏晓了？”

“有人说魏晓就在魏府里。”

“这样啊……那当然也是有可能的。毕竟魏晓失踪是真的，至于他到底是去浪迹天涯还是被秘密关押就不好说了。如果你是想让我帮你打听一些事情，我倒是能帮上忙。我有一个朋友正好在魏府里当差，我可以让他帮你打听一下。”

“感激不尽。”

“举手之劳而已。近来是不是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了，我看你脸色有些憔悴。”

“越是到了后面，所要忧虑的事情就越多。”

“嗯，那是自然。越是到了紧要关头，就越是要把每件事的每个细节想明白，以免到最后出错。你若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来找我。”

“好。那我先走了。”

张烨和白湖一同出来了。张烨一直把白湖送去了门口。趁着这个机会，沁雪和夜娘翻墙出去了。

“为什么不当面问问他？”夜娘有点不甘心道。

“先回去吧！”沁雪找出盒子，拿上就往回走了。

夜娘追了上来：“咱们应该当面向那家伙问个清楚。他居然和白湖有往来，咱们可从来不知道呢！听他们俩那话，白湖好像在筹谋着什么事情，哎，你走那么快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