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氏斜目瞥向沁雪：“你居然都想到陈梁王那里去了？你是怎么猜到是我给陈梁王假消息的？”

“魏家倒了，魏扬什么都招了。他说是他父亲收买了金昌茶局的老板，让老板给陈梁王假消息，这才使得陈梁王中了计而被射杀。你那时候会帮魏家，我猜是因为你觉得陈梁王高品将会是一个你的障碍吧。另外，和魏家结交也是有益处的。”

“高品的确让我觉得不安，他是一个你轻易无法诱惑也无法收买的人。我认为鹿城里就不该有这样的人。如果任他在朝中坐大，以后会对我妨碍很多。所以，当魏家想要对付他的时候，我就小小地出了一把子力气。”

“真正害死陈梁王的那个人是你。”

尹氏毫不在意地一笑道：“成王败寇，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懂吗？如果高品当初能再谨慎一点，就不会落得那个下场了。男人们总是心高气傲自以为是，而我也只是利用了这一点罢了。但是可惜啊……我的对手也不完全是男人，这其中还有一个你。你不是那些男人，自然，我的招数对你就不管用了。唉，是我大意了啊。其实有人提醒过我的，而我没把他的话当回事。如果我能早点对付了你，也许就不会被你看穿这么多事情了。”

“你就黑鹿灵的头目吧？”沁雪直言道。

“你或许可以勉为其难地叫我一声——公主。”

“公主？”

“我的曾祖父是鹿氏王族其中一个分支的人。这明照国原本是我家的。当有人厚颜无耻地夺走后，我们那一支就被认定是黑鹿灵，是对明照国有危害的邪恶组织。其实黑鹿灵一开始并不是我们的称呼，但到了后来，我们索性接纳了这个称呼，并把它刻在了族徽上面。是黑，是白，又如何呢？谁夺得了明照国谁才是真正的赢家！”尹氏说到这儿时，看向沁雪道，“你说对吧，薛幕令？”

“我始终相信，邪不能胜正。”

尹氏呵呵地笑了起来：“谁是邪谁是正，全凭一张嘴巴说罢了！等我们一族夺了权，我们也可以将鹿享那一族定为邪恶之徒。最关键是，权力在谁的手里！”

“你就是用这种办法说服孔朝华和你联手的？”

“她啊，她可是上天赐给我的一个好伙伴啊！她很有见识，从我认识她的一天起，我就预感到她和我是一路人。”

“永太姬是你们的人吧？”

“永太姬是我安排进宫的，我让她悄悄地在宫中传播黑鹿灵，招募更多的人加入我们。没想到她居然把孔朝华给招募过来了。我和孔朝华一拍即合，简直默契至极。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这姑娘不受人控制。她很有主见，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是管不住她的。”

说话间，外面有了动静。尹氏朝外看了一眼，嘴角上扬道：“似乎……是我的客人到了……如果你们刚才让我去把灯笼换了，也许她就不会来了。”

“那我很好奇到底是谁了。”沁雪向车君月使了个眼神。车君月走到了厅门口，朝外面看了一眼，脸色顿时变了。她的眼神忽然变得凶狠了起来，牙龈咬紧，哗啦一声拔出了长剑，作势要冲出去。沁雪立刻起身拉住了她：“不要冲动！”

“华莹！”车君月气得两个鼻孔直出气道，“是华莹，我要杀了她！”

“你答应过我不冲动的！”

“可是……”

说话间，华莹已经走进了小厅里。看见沁雪两人时，她也很惊讶，向尹氏投去了讯问的目光。尹氏摊开手，笑得有点无奈，她顿时明白了，目光暗沉了下来，问：“要立刻解决掉她们吗？”

“不，没那么着急。”尹氏轻松道。

华莹又打量了车君月一眼，讥笑道：“这不是那可怜的姑娘吗？脸都毁了还敢出来见人，很有勇气啊！今天到这里来干什么的？特意来等我的吗？”

“没错！”车君月甩开了沁雪的手，上前一步，口气狠狠道，“我就是特意来等你的！我娘的仇，我一定要找你报！”

“啧啧，”华莹摇摇头，“你看上一点都不像赵君的女儿。赵君是个说话温柔的女人，生起气来也特别地温柔，手里也不会提把剑到处晃。你更不像你那个疯子老爹了，他只会文不会武……”

“你闭嘴！”车君月愤怒地向华莹喝道。

“可这是事实啊！你的确是赵君和魏晓的私生子……”

“不许再提那个混蛋！这一切都是你害的！是你害了我娘，害了她一辈子，害得她自杀！你为了巴结魏家，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你早晚会下地狱的！”

华莹耸耸肩，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道：“可我不是还没下地狱吗？像我这样的人不容易下地狱的，地狱的修罗都怕我呢！”

“你还早点下去为好，”沁雪接过话冷讽道，“毕竟在这人世间你很孤单的。到了地狱，至少还有欧阳戈等着你。”

一提到欧阳戈，华莹脸色霎时就变了：“不许提这个名字！”

“看来你对欧阳戈真是用情极深啊！”

“都是因为那个白湖！”华莹恶狠狠道，“是他挑拨离间，让孔贤误以为欧阳戈要对付孔家，孔贤才派人把欧阳戈给杀了的！我什么都知道了！”

“现下知道会不会有点晚了？”

“你……”

“我很有兴趣知道你跟这位黑鹿灵的公主又是什么关系呢？”沁雪转头看了看尹氏。

尹氏轻笑了笑：“告诉你也无妨。华莹是我的堂妹，她也是鹿氏王族的人。当初，我们姐妹各走一方，我去了江湖，她来到了鹿城，虽在不同的地方，但我们却都在为本族的复兴而不断努力着。我建立起了墨越会，啊，这一点你一定想不到，墨越会是我建立起来的。”

沁雪确实没想到眼前这位看上去娇弱无比的妇人居然还是墨越会的头目。那么，江湖中传言那位墨姓头目逃出生天，又传言墨姓头目是个女人，看来传言非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