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莹瞥了尹氏一眼：“姐，你跟她说这么多干什么？”

“即便我不说她很快就会知道的。照眼下这个形势看，我们角逐的最后时刻很快就会到来了。到了那时，谁是谁就一目了然了。我想跟她说说，就当是把这些年一直深藏的秘密找个人说出来吧，我觉得我和她挺有缘的。”尹氏如此说道。

“愿闻其详。”沁雪道。

“其实在很早之前我就可以凭借墨越会东山再起的。那时候墨越会发展得很好，有门徒上千，如果继续发展下去的话，我很快就能拿下几个城了。但是却在最关键的时候出现了叛徒。可他也没落得什么好下场。他是宋意铭安插到墨越会的细作。在他向宋意铭通风报信后，就被宋意铭杀了。宋意铭那个狡猾可耻的男人利用了墨越会，他一面纵容墨越会在城中闹事，一面暗中部署安排。当墨越会闹到全国皆知的时候，他就开始疯狂镇压。他和乔安明因此都立了大功。墨越会失败后，我重新开始在江湖上流浪。宋意铭派人追杀我，哼，我是那么容易死的吗？我有一千种活下去的办法！”

“所以后来你派了人潜伏到宋意铭身边，是吗？”

“你说的是裴娘吗？她是我收买的。她是一个多重身份的细作。当时她需要一个身份隐藏，我暗中帮了她一把。条件就是诱惑宋意铭，获取他所有的秘密，然后把他给杀了。但是她很让我失望……”尹氏微微叹息道，“她毕竟不是我亲手教导出来的人，她对我不够忠心。她背着我对乔三巡产生了感情。她为了得到乔三巡甚至还设局杀了宋家那位六小姐。她不应该做这样的事，这件事彻底地毁了她。”

“她后来也被乔三巡给杀了。”

“是啊，这我知道。但幸运的是乔三巡没有发现我和她的关系，也就没人发现我。”

“所以你再次安排了许立容？”

“许立容不是我安排的，是子越安排的。”

“梁子越？”

“没错，是他。他觉得许容立可以利用，就收买了她。但那种女人太肤浅了，很容易失败的。结果也真的失败了。”

“还有冯明章是吗？”

尹氏笑了起来：“冯明章是安排给乔安明的。但是我也没想到会失败。子越回来告诉我，说如果丰照城里有这两个人的话，那么我们就很难继续我们的计划。第一个是北斗和尚，而另一个是你。”

“你是否曾经想杀掉我们？”

“我当然这样想过。但后来出现了一些别的事情，北斗和尚死了，你离开了丰照城。这简直太好了，丰照城里没了真正的敌人了。你可能还不知道，乔安明已经病入膏肓了，整个丰照城已经在我掌控之下了。如果我在这里失败了，我还可以退回到丰照城去。”

“你在这里注定失败。”沁雪一字一句道。

尹氏笑了起来：“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

“一切未必都在你的掌控之中，这世上总有些东西是你掌控不了的。”

“是吗？”

“你越是抓得紧，漏出去的东西就越多，你没听过这句话吗？”

“那你告诉我我漏掉了什么？”

沁雪嘴角微微扬起：“一条最大的鱼。”

“最大的鱼？”尹氏眼中透出了一丝疑惑。

这时，前门响起了重重的敲门声。尹氏向华莹使了个眼色后，华莹出去开门了。不一会儿，华莹带着一个中年男人回来了。那男人向尹氏行了个礼道：“公主，丰照城有消息传来！”

“什么消息？”尹氏问。

“那个……乔安明苏醒过来了，夺了乔三达的权，咱们安插在丰照城的人也被抓了……”

“什么？”尹氏一下子站了起来。

“确实如此。”

“怎么会？”尹氏高声问，“乔安明不是已经快不行了吗？”

“是快不行了，可后来不知道怎么的，他又好起来了，实在是让人有点奇怪……”

“他见过什么人？我不是吩咐过你们要把他好好看管起来吗？”

“他生病期间好像也没见过谁……”

“胡说！一定是见了谁，一定是有人给他另外用了药，否则怎么会又好了？”

“姐，这下该怎么办？”华莹看着尹氏焦虑道，“丰照城失守了，咱们没有后路了！”

尹氏眼神阴冷道：“没有后路那就只能拼死一搏！”

“要不这样，我先把这两个废物解决了，省得在面前扰得心烦！”

“你敢！”车君月挡在沁雪跟前道。

“哼，”华莹冷哼了一声道，“要收拾你们两个简直是易如反掌！”

“你真的认为我们会这样空手而来吗？”沁雪冷冷道，“我们不能活着从这里出去，你们也不能！”

“那不妨试试！”

“试试就试试！谁怕你啊？”车君月不服道。

就在这时，正对着厅门的那道山墙后面绕过来了一个人。那人一身浅碧色的衣裳，长发飘逸，只简单地挽了个小髻在头顶上。她行动如风，气质似仙，脸上罩着一层同色的面纱，踏着轻快悠缓的步伐而来。

众人都愣住了，不知这来者何人。

“站住！”华莹上前道。

“鹿妤，我有话要跟你说。”那女人说话的声音好像一截在风中轻轻飘扬的薄纱。

“是您……”尹氏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了惊讶。

“丰照城的危机已经解除，乔安明重掌大权，你已经没有退路了。”

“是您……是您救了乔安明？”

“没错，”面纱女人轻声道，“他曾是我的朋友，我必须救他。”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插手这些事情？你不是已经超脱世外了吗？为什么又要来管这些？”

“当初我救你，不是让你用战火燃遍整个明照国的。我现下问你，你是否愿意收手？”

“当然不愿意！”尹氏眼中带着愤恨道，“我就盼着这一天，盼着为我族人夺回荣光的这一天！眼看这一天就要来到了，我当然不会放弃！”

面纱女子有些失望：“看来我说服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