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上,独孤靖宇看着众人对他的不屑一顾,觉得甚是不自在,心中也不是滋味,起身欲回房中,但因喝了太多酒的缘故,没有站稳,从台阶上摔了下来,众人见此,大笑起来。
靖宇趴在大殿中央,摇晃着脑袋,结巴的说:“父,父王,孩儿,孩儿不胜酒力,先行告退,望父王应允。”
众人指着独孤靖宇,纷纷议论起来,一旁的人嘲笑道:“哟,大皇子都这样了,还不忘行礼,难得难得啊。”
落漪偏头瞟了一眼独孤战,果不其然,他正在咬牙切齿,满脸怒气。落漪低头微微一笑,晃动着手中的酒杯,看着杯中的酒荡起一层又一层的波澜,依旧沉默不语。
独孤战只觉得自己的脸面都要被他丢尽了,怒吼道:“混账东西,还不快滚。”
独孤靖宇踉踉跄跄的站起来,走了不到两步,又跌到在了地面上。婢女见此状,赶忙将大皇子扶起,送回房内,他一路上闭着眼睛,嘴角咧开,喊着“哈哈哈,儿臣多谢父王,多谢父王。”
“这个不成器的家伙,弄得本王大好的兴致都没了,天色也晚了,都散了吧。”独孤战挥手宣告宴席结束,众人离去。他拍了拍落漪的肩膀,“漪儿,你也先回吧。”
落漪行礼后告退。翼鹏跟着落漪回到房中,落漪问道:“如今天色已晚,怎的不回自己屋内休息,要来我这?”
“好久没下棋了,来一盘?”
“好啊,上次的棋局还没破,接着来。”二人安静的在屋内下棋,翼鹏看着专心破解棋局的落漪,暗自在心中说道:傻丫头,其实我只是想多陪陪你。
茱萸看到独孤靖宇满身酒气的回来,赶忙上前扶着,担心的问道:“殿下,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啊?”说着,她的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独孤靖宇看着眼前的茱萸,心里竟有些许不舍,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不哭,茱萸不哭,我只是因为今晚的宴席,多喝了几杯,无妨。”他停顿了一会儿,虽然独孤靖宇身为魔族大皇子,拥有的美人珍宝数不胜数,可他的心中依然有无尽的落寞和害怕,他小声的问道:“茱萸,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茱萸点头,哽咽的说:“会的,殿下,即使全天下都离你而去,茱萸也会一直陪着你,直至天荒地老。”
独孤靖宇含泪一笑,“那你做我的女人,我给你名分,你理所当然的陪着我,好不好?”
茱萸听到此话,眼睁睁大,被吓得连连后退,低着头说,“茱萸确实是爱慕殿下,但茱萸只是小小的一介婢女,实在不敢高攀。即使一生做殿下的婢女,茱萸也心满意足。”
独孤靖宇捏住她的双臂,用力的晃动着,“看着我,看着我。茱萸,我看得出你对我的心意,在这茫茫人海,遇到自己喜欢并且也喜欢自己的人不容易。我心悦于你,嫁给我,让我照顾你。”
茱萸含泪看着他,曾经这句话是那么可望不可即,可如今它是这般的简单与纯粹,她答应了,有了自己心爱的男人的真心,即使最后粉身碎骨,又有何妨。她踮起脚尖,炙热的唇吻在了他的唇上,她摸着他的脸颊,温柔的说,“殿下,谢谢你。”那一夜,茱萸终于圆了她许久的梦。
落漪与翼鹏还在破解棋局,这时,一个婢女走进来说,“公主,外面有一名叫雅南的人求见。”
落漪气定神闲的继续下棋,“传。”
一个长相清秀的婢女走了进来,“参见公主。”
“何事?”
雅南看了看大祭司,觉得有点难以启齿,附在落漪耳边,轻声将独孤靖宇与茱萸之事告诉了她。落漪放下手中的棋,拿了一袋檀香给她,“你今晚找机会将这檀香放入他们屋中,切忌小心。”
婢女接过檀香,“是。”随后退出了房中。
翼鹏问道:“何事?”
落漪一笑,“明天就有一出好戏上场了。”她看了眼棋局,对翼鹏说,“大祭司,你输了。”
翼鹏一看,笑着摇了摇头,“公主好棋法。”
落漪转头看着外面的月,笑了起来。翼鹏回到房后,躺在床上,把玩着琉璃紫灯,痴笑起来,这是初见时,落漪送他的。他细细回想着近几日发生的事,发现落漪的笑容逐渐多了起来,心想着我的漪儿该回来了,白凯风,你该走了。
翌日,落漪早早醒来,下床穿好黑衣,整理好衣着,推开房门,向大殿走去,却不曾想翼鹏已经在里面。落漪愣了一下,走进去行礼道:“参加父王。”
翼鹏转身看着落漪,“参加公主。”
落漪打趣道:“大祭司今日来得到早,所为何事啊?”
“公主所想,亦是我所想。”
落漪偏头打量着翼鹏,翼鹏用坚定的眼神回应她,好似在说一切都已办妥,只要有我在,你就可以放心。
魔君笑道:“这俩孩子,在这打谜语呢!对了落漪,你来的正好,刚才翼鹏向我提出让独孤靖宇参与作战,但这次毕竟是你领军作战,正寻思着唤你,你便来了。”
落漪听后,些许震惊的看向翼鹏,继而又收回表情。翼鹏则一副骄傲姿态,任凭她看,“不知父王如何看待?”
“他虽无能,但毕竟是魔族大皇子,礼数不能丢。”
“落漪明白,一切谨遵父王旨意,那这便去找寻王兄,一起商讨作战之事。”
魔君欣慰,“好女儿,如此识大体,走跟我一起寻你王兄,翼鹏也一起来。”
“是。”
落漪与翼鹏跟随魔君向独孤靖宇房间走去,落漪轻声问,“你怎么知道我要借让独孤靖宇参战之事,让父王去寻他?”
“族中之事,我何曾不知晓过,你的心思,我何曾看错过?如若让你开口,你俩自幼不合,魔君多少都会怀疑,他好礼数,倒不如让我打着尊礼的名义向魔君提出,你做好你的乖巧公主便是。不过,你倒是懂我,配合挺好。”
落漪笑着推攘他,“少贫,死狐狸,又开始得意。”
现在的独孤靖宇还在房中搂着肤白貌美的茱萸酣然入睡,茱萸靠着靖宇的胸膛,手沓在他健壮的手臂上,满脸幸福的笑容。魔君等一众人快到门口时,落漪瞟了一眼魔君,他看着紧闭的房门,似有不悦,走到门口,落漪说道:“魔君与本公主到来,为何不去通报?”
各个婢女慌乱的彼此看看,一致跪下,沉默不语。
魔君咬牙,“这个不成器的家伙,莫不是昨夜的酒还未醒。落漪随本王进去看看。”
“是。”
落漪用眼神示意雅南,她赶忙起身,在门口拦住,魔君抬手一巴掌将她打倒在地,“贱婢,敢拦本王的路,我到要看看,这独孤靖宇到底在干嘛?”
魔君破门而入,看到眼前不堪入目的一幕,大发雷霆,“来人,让他们给本王起来。”
翼鹏嗅到檀香中掺杂的药味,施法将其散去,心想他们睡到现在,原来是因为这包药粉。
婢女们纷纷跑进屋内为他们更衣,落漪与翼鹏跟随魔君退出门口,落漪对众人道:“今日之事谁敢说出去,割舌。”
“是。”
屋内传来一阵嘶吼,“你们这群贱婢,唤我作甚?没看到本殿下与茱萸还在睡着吗?都给我滚,都管到我头上了。”他一脚将雅南踢倒在地,虽说无意之举,但落漪看到别人欺负她的人,怒气难忍,冲进房门,将雅南扶起后,转身揪起靖宇的衣领,靖宇看到落漪愤怒的面孔,颤抖的问:“落,落漪,你怎么在这?”
轻声道:“你好大的胆子,敢打我的人,待父王处置完你,我再跟你算这笔账。”
靖宇听到“父王”俩个字,脚都吓软了,落漪将他甩出门外,跪在魔君面前,她不屑的飘了一眼床上呆滞的茱萸,“怎么,还要我亲自送你出去?”
茱萸连滚带爬的爬到魔君面前跪下,头也不敢抬。独孤靖宇抱着魔君的大腿,磕头恳求,道道血印刻在额头间,“父王,父王,您饶了我吧,孩儿一时糊涂,昨晚酒喝多了,孩儿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吧。”
魔君大怒,“你这逆子,逆子啊,死性不改。今日一早,落漪和翼鹏就提出让你参战的想法,本王也寻思该给你磨炼的机会,谁知你竟这般荒诞。”
独孤靖宇听到落漪的名字,彻底崩溃了,站起来怒喊,指着落漪与翼鹏俩人,“你们两个,原来是你们两个,坑害我,怪不得我一觉不醒,时间还掐得如此准确,卑鄙无耻!独孤落漪,放弃你做下一任君主的春秋大梦吧,有我独孤靖宇在,你不可能的,哈哈哈哈。”
落漪淡淡的问道:“我和翼鹏坑害你?难道是我们逼着你脱去衣服,与一个婢女发生这种令人羞耻的事?”
靖宇冷笑道:“独孤落漪,你这个贱人,我杀了你。”说完,便朝落漪打来,翼鹏冲向落漪身前护住,这时,魔君一掌将靖宇打飞,吐一地的血,茱萸爬过去抱着靖宇,哭着说道:“殿下,殿下,你没事吧?”用手擦拭着他嘴角的血。
魔君说道:“敢在本王面前打落漪,她当不当下一任魔君还轮不到你说话。”
茱萸哭求道:“魔君,您放了殿下吧,昨晚之事全是茱萸见殿下醉酒,伺机诱惑,茱萸早已爱慕殿下许久,求你放了殿下,罚茱萸一人便可。”
靖宇抓住茱萸的手,“别怕,我在。”
这一句话直插落漪内心,脑海中浮现出凯风与她坠崖时场景,那时,凯风也说了一句“别怕,我在。”落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魔君怒言道:“来人,将这逆子和这贱婢锁回房中,没有本王的命令,谁都不许放他们出来,等到大战过后,再处置你们。”
侍卫将二人拖入房中,独孤靖宇喊道:“独孤落漪,你给我等着。”
魔君转身对二人说,“本王今日乏了,你们也先回去吧。”
“是。”
拜别魔君后,二人散漫的走在花园中。“你看上去没有意象中的开心。”翼鹏说道。
落漪微笑道,“那你到是说说我为何不那么开心?”她偏头看着翼鹏。
翼鹏扭头一笑,看着山崖,“今日我不想懂了。”
天宫内,墨尘与神武正在研究地图。墨尘指着地图说,“清水河畔地势低洼,放眼望去皆是平地,不利于摆阵作战。”
神武接话道:“是啊,也不知道当时天君到底是为何要答应魔族在此处交战,真是苦死我了。”
“也许当时也没有想那么多吧。看来我们只能利用这条河作战了。”
神武震惊,“什么,这条河?”
“对,就是这条河。大将军请看,虽说这河看上去一眼见底,但这只是一种假象,它实则深不可测。我们正好可以在此布下波澜阵,待魔族来时,一举歼灭。”
神武点头,“好,就这么办。”
魔族内,落漪与翼鹏正前往大殿,魔君见二人来后,示意让二人坐下。魔君问道:“大战在即,你们可想到作战方案?”
“回父王,我与翼鹏昨日观察地图,想到可用那条河。天族定也是如此之想,他们应会用波澜阵提前埋伏。所以,我族将士需提前下水,将其阵法所破。”
“波澜阵?”
翼鹏说道:“对,波澜阵。听闻是天族一位叫墨尘的殿下所创,所需参阵的人只有49人,利用至柔之物摧毁敌人,阵法启动后,49人交替位置,扰乱敌方视觉,看上去足有万人之多。死在此阵下的人不计其数。”
魔君感叹道:“看来这位墨尘殿下也是一位能人。对了,如今是谁在练兵?”
落漪说道:“是大将军之子,羽括。”
魔君点头,觉得甚好。“好了,这段时间,你二人多操心,我要闭关练功,提升功法,一举将天族歼灭。”
二人双手握拳交叉于身前,“是,定将天族一举歼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