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君独自一人坐在殿内,苦苦沉思着天魔俩族交战之事。正在其苦闷无奈之时,有一人走进,向其行礼道:“臣弟参加天君。”
抬眼间,只见这人眼如丹凤,眉似卧蚕,一双丹凤眼镶嵌于那洁白无瑕的脸上。白衣黑发,衣发飘逸,他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千种琉璃的光芒。一双钟天地之灵秀眼不含任何杂质,清澈却又深不见底。肤色晶莹如玉,深黑色长发垂在两肩,泛着幽幽光。身材挺秀高颀,站在殿前,说不出的飘逸出尘,面色冷漠,遥远而不可及。他,叫夜寒寻。
天君看着他,方才还紧皱的眉头得到了微微的舒展,低头摇了摇脑袋,长舒了一口气,“二弟,你来了。”
夜寒寻轻轻挥袖一笑,“不知天君今日唤我前来所为何事啊?”
天君挥手示意他不要如此拘谨,“哎,如今就我兄弟二人,不必在乎这些礼数了。”
夜寒寻笑了笑,“是,王兄。”
说完,天君再次皱紧了眉头,“二弟啊,今日唤你,实在是本君这心里郁闷不已啊。”
夜寒寻打量着天君,自己玩弄着鬓角的黑发,“可是为了天魔俩族交战之事?”天君闭眼,眉头紧锁,点了点头。
“话说回来,当年若不是我天族拥有星月之力,与之一抗,魔族早就已经大获全胜了。在这五万年里,魔君独孤战没有一天停止对魔族的蓬勃发展,常常带领手底下的人去周边收服,他们的实力更加不可小觑。臣弟也是偶然间听闻魔君有一女,已经取得了魅果,她与那魔族大祭司被称为族中的守护者。”
天君听到此话,无比的震惊,“什么?!那魅果可是天地间的神物,我天族也有不少族人前去取,却都无功而返,如今竟然被魔族的一个女子取得,如此看来她的功法也一定非常了得。”天君越想越慌,已经开始手足无措。
“可臣弟纳闷的是,王兄不是已经命墨尘和神武去迎战了吗?除去太子殿下,他二人也算我天族的能将,王兄还有何担心的?”
天君啧了下嘴,“我堂堂天族,怎可败给魔族那些蝼蚁?岂不是让人笑话。”
夜寒寻用纤长的手指绕动着鬓角的黑发,“所以,王兄是在苦恼如何打赢这场仗咯?”
天君看了一眼夜寒寻,“我天族内就属你头脑最灵动,只要这仗能赢,本君不惜用一切手段。”
夜寒寻眼珠一转,笑道:“既然王兄都这样说了,臣弟倒还真有一个办法。”他走上前,附在天君耳边轻声说着他的主意。说完,他莞尔一笑,“王兄觉得此法如何?”
天君偏头看着他,踌躇片刻,“好,本君应允了,就这么办。”
“那事不宜迟,臣弟这就去将事情办妥。”说完,夜寒寻笑着走出大殿。
墨尘带着作战方案前来面见天君,远处便看见夜寒寻神采奕奕的从大殿走出来。众人皆知,夜寒寻此人心术不正,一肚子的坏水,可碍于他的身份,也别无他法。墨尘和凌恒正直磊落,从不肯与夜寒寻有过多的交流和牵扯。见他走远后,墨尘走进大殿,这座大殿只有天君独自一人,空得不得不让他心生怀疑。
墨尘行礼道:“参见天君。”
此时的天君就像换了一个人,面带笑容,“嗯,墨尘来了,何事?”
他抬首之间,觉得天君一脸淡然,之前的紧张不安早已消失。“这是行军作战图,还望天君一看,如若不妥,臣立马回去与神武大将军商议。”
他正欲打开,天君便摇摇手说道:“不必看了,此战肯定大捷。这段时间你也累了,先回去好生休息吧。”
墨尘心有虽有疑惑,可也不便多言,走出大殿后,他仔细回想着天君刚才的做派,想到定是夜寒寻给他出了什么主意。他偏头看着刚刚夜寒寻离去的方向,嗯?不对,刚才夜寒寻去往的方向是……炼山!
落漪夜以继日的完成了作战方案后,觉得困意十足,懒散的抻了个懒腰,便回房小睡。翼鹏与羽拓整日在练兵场一同操练族中将士,早已无暇抽身顾及事务。
独孤靖宇与茱萸还被关在房中,吃完族中送来的剩饭剩菜后,茱萸一阵恶心,可把靖宇急坏了,他紧紧拉着茱萸的手,抚摸着茱萸的背脊,怒骂道:“族中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我只是受到独孤落漪的坑害,一时得不到父王的赏识,落败至此,就送些发馊的饭菜。等我出去,定要他们的项上人头。只是苦了你,跟着我受这般罪,你可还好?”
茱萸看着靖宇的手,害羞的说道:“殿下莫急,不是因为饭菜的缘故,我这是怀有身孕了。”
他欣喜若狂,“此话当真?我要当父亲了?”茱萸娇羞的低着头,“此事怎会错?我真的怀有身孕了。”
独孤靖宇按耐不住的开心,他抱起茱萸开心的不停的转圈。“哎,殿下,小心一点。”
“哦哦哦,对,小心伤到孩子。”他慢慢地将茱萸放下,他看着屋内破旧不堪的环境,闻着从碗中散发出来的馊饭,方才脸上的笑容变得愁眉不展,“茱萸,是我对不起你和孩子。哎,如今你怀有身孕,还要被关在这吃这些粗茶淡饭,都怪我无用,都怪我无用。”说着,他狠狠的砸着自己的大腿。
茱萸看得心疼,赶忙抓住独孤靖宇的手,眉头微弯,泛着微微的泪光,“殿下不要在自责了,能陪着你,茱萸心甘情愿。”
“可不能苦了孩子啊,你在这等我,我出去求父王。”
茱萸拉住他,“殿下,没用的,魔君当日不杀我二人,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倘若他知道了这个孩子的存在,他肯定会觉得我们给魔族带来了前所未有的耻辱。皇子和婢女的骨肉,不会得到善终,魔君一定会把他给杀了的。”说着,茱萸的眼泪流了下来。
靖宇将她搂入怀中,“不哭不哭,我不去找父王,天魔俩族交战后,他一定会处置我们,我一定要想办法,将你和孩子安全的送出去。”话音刚落,他们便听到门口的侍卫倒地的声音,一道极具清扬的声音传了进来,“皇子想出去?我可以帮到你们。”
靖宇抱紧茱萸,看着屋内的四周,慌张的问道:“谁?谁在说话?”
一团仙气散去后,夜寒寻用手缠绕着鬓角的黑发,出现在二人面前。
茱萸小声问道:“敢问阁下是?”
夜寒寻瞟了她一眼,“果真是一个娇滴滴的美人,怪不得惹得大皇子如此的疼爱。”
独孤靖宇没有很多耐心,朝着夜寒寻大声喊道:“你到底是谁?”
夜寒寻放下了手中的头发,“皇子不必如此慌张,我乃是天族的夜寒寻,也是唯一能帮助你们的人。”
独孤靖宇疑惑道:“天族人?帮我?为何?”
“既然大皇子如此直率,那我也开门见山了。为了天魔俩族交战,天族可以大获全胜。”
靖宇不禁嘲笑道:“我是魔族,你们天族人想打胜仗,不应该来找我吧。”
夜寒寻伸出纤细的手指摇了摇,“不,我找的就是你。如今,你和你的美人被关在这,她还怀有身孕,你舍得让她和那未出生的孩子,在这不见天日的小黑屋中受这番非人的折磨吗?而你们的那位公主势力逐渐庞大,若魔族打了胜仗,来日她继承了魔君之位,这族中还会有你二人的容身之所吗?”
靖宇与茱萸互相看了看,觉得夜寒寻所说也确实有道理,更何况,如今他也没有其他选择,“你要我做什么?”
“好,大皇子果真是性情中人。我要你将魔族作战方案取来给我,待我天族大获全胜时,便是你大皇子继承魔君之位的日子。”
人一旦有了贪婪和欲望,便一发不可收拾。夜寒寻的话让靖宇心动了,同时也蒙蔽了他的双眼和心灵,“说话算话?只要天族赢了胜仗,你们就辅助我统领魔族。”
夜寒寻一笑,“大皇子放心,我夜寒寻一定说到做到。”
茱萸听完,对靖宇摇了摇头,“殿下,不要,这样做,我们就成了族中的叛徒了。”
靖宇扶着她的肩膀,宽慰道:“夜寒寻说得对,这族中早已没有我们的位置了,现在要我去放手一搏了,为了你,也为了我们的孩子。”
“可殿下……”
“好了,不必再说了,你且安心在这等我。待这件事成后,我便来娶你做我的夫人,我们永远都不要分开。”他在茱萸额前留下轻轻的一吻。
夜寒寻说道:“我这就带你出去,接下来的事就看你了,取到方案后,携此玉佩来天宫幽华殿寻我,无人敢拦你。”他带着独孤靖宇化为一缕烟消失于屋内,留下一个用仙法所造的大皇子坐在床边。
门口的侍卫醒来,诧异到自己怎会睡着,赶忙冲进屋内查看,见茱萸正扶着独孤靖宇上床休息,警告道:“你们老实一点,最好别耍什么花样。”锁上门便走了。茱萸看着他们并未察觉,长舒一口气。
夜寒寻将独孤靖宇带到殿外,正欲离去,便被靖宇喊住,“等等。”
夜寒寻看着他,“还有何事?”
“我这样去取方案,岂不是被人发现了。”
夜寒寻不懈的摇头一笑,将他拉至明亮处,一个婢女端着茶水穿过二人向前走去,并未发现他们的存在,独孤靖宇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觉得与平日里没有什么差异,诧异的问道:“这是为何?”
夜寒寻笑了笑,“这是我为你施下的隐身术,你所遇之人看不见你,所碰之物别人无法察觉,不过你只有一天时间,一天过后,可别怪我帮不了你了。”
“甚好,甚好。只不过独孤落漪那个贱人功法甚高,被她察觉,我可是死无葬身之地啊。”
“独孤落漪?”夜寒寻再一次把玩着他鬓角的黑发,看着独孤靖宇。
独孤靖宇提到落漪的名字,便恨得牙痒痒,“就是我魔族公主。”
“哦,原来是叫独孤落漪啊。无妨,我的隐身术在这世间无人能解,就算是你的父王来了,也无法察觉。”
靖宇听后,如释重负,“那就请殿下静候佳音了。”
这时,一间房门打了开来,一袭黑衣,一头散发,没有任何妆容却依旧美得让人窒息的女子映入夜寒寻的眼帘,她倚在门边,呆呆的看着天上的圆月,清风吹过,她轻轻用手将被风吹动的发别在耳后。夜寒寻看呆了,他从未见过如此美人,仅此一眼,他再也难以忘记,一心只想拥有她,他问道:“这是何人?”
独孤靖宇朝着夜寒寻的视线看去,不屑地说:“这便是独孤落漪。”
夜寒寻的眼里散发着光芒,心中想到:好美。
风吹得落漪颤抖了一下身子,转身回了房中。直至她的背影消失在夜寒寻的眼中,他才回过神来,转身对靖宇说:“我等你好消息。”离去时,还朝着落漪的闺房多看了几眼。
婢女向落漪通报:“公主,雅南求见。”
“叫。”雅南走了进来,双手握拳交叉于身前向落漪行礼:“参见公主。”
落漪单手托着脑袋,靠在茶桌上,单薄的衣服衬得她身姿妩媚,“何事?”
雅南回道:“求公主让雅南跟随,一生侍奉。”
落漪用手扶着她的下巴,“为何跟我?”
“因为公主对雅南好。大皇子欺我时,公主护我,雅南虽是一个婢女,但懂得知恩图报,对我好的人我定以命相护。”落漪打量着她,想着自己的确少个心腹,而这个雅南也真真聪慧,便应允了。
雅南开心极了,“多谢公主,多谢公主。”
“大祭司还在练兵场吗?”
雅南回道:“是的,从未离开过。”
落漪站起,“替我更衣。”整理好衣着的落漪又是这般的英气逼人,带着雅南前往练兵场。
夜寒寻回到殿后,久久不能忘记落漪的样子,那一刻的她是那般的温柔可人。“多一分则嫌肥,少一分则嫌瘦”,这句话用来形容独孤落漪再好不过,她那风姿绰约的神态实在让夜寒寻深深的着迷。他提笔作画,完成了一幅栩栩如生的肖像画,他提起画欣赏着:“画得再好,也不及你本人的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