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又在堂上念了会书,考了考苏云翳,看得出太傅很喜欢苏云翳,只是站在门口听着的君非念却很是不屑。
这些她也会,那苏云翳凭什么能得这样的赞誉而她不能?
太傅授完了今日的课程,开始审读几日前布置下的文章,太子转过头,在和一个皇子的伴读笑闹。
太傅起先蹙眉看着他没说话,但是在翻到一篇文章的时候,忽然脸色一沉,叫道,“太子!”
太子只当太傅是不准他课堂玩乐,稍稍坐正了一些,没想到太子直接握着一卷文章下来了,“这可是你写的?”
太子看了一眼,这却是像君非念的字迹,就昂着头说,“是。”
太傅一听,脸色更难看许多,“你堂堂太子,怎可在文章中写出“妖姬脸似花含露,玉树流光照后庭”这样的艳词?”
尚书房外的君非念听到了这一句,一下子慌了,这决计不是她写的,莫说身为皇子,就是她这样为人臣子的身份,都不该写出这样的艳词。
太子被太傅一句话问懵了过去,而后他辩驳道,“为什么不能写?”
“你堂堂太子,是以储君,以后要做万民表率!”太傅是真的被太子这一句问的动了怒火,“你说,为什么不能写?”
太子声音越来越小,他有些紧张起来,“写在文章里,用的好了,也没什么吧……”
太傅在他面前将他写的文章撕的粉碎,头一次在堂前大声的呵斥太子,太子一人站在座前,也听懂了自己挨骂的缘由,脸色由红转黑,双拳也慢慢握了起来。
君非念看到窃笑的三皇子和四公主,她知道是那两人背后里搞的鬼,她看太子那个委屈的模样,急迫的想进去帮她解释,但……她又怎么能。
她只能眼睁睁的在外面,看着太子垂着头坐了下来。
放课之后,君非念看着太傅走了出来,先马上进去同太子解释清楚,没想到太子却最先一个冲出来,揪着她的衣服,狠狠的把她掼倒在了地上,一脚一脚的往她身上踢,“是你害我!是你故意害我是不是——你害我出丑,你这个狗东西!”
君非念张口想解释,但太子拳头又如雨点一样落了下来。她只能用手臂抱着头来躲这一顿打。
尚书房的皇子们,伴读们都走了出来,他们都瞧见了这一幕,谁也没有阻止,只在一旁看着。
不知道挨了多少下,二皇子终于站了出来,他拉住太子,“皇兄,他做了什么事,你要这么打他?”
“你别管!”太子一把将他推开,继续踹着君非念。
君非念从未有这么委屈过,她透过抱着头的手臂,看到那些凤子龙孙们,用悲悯或者嫌恶的眼神看着她,而身份和她相当的苏云翳,站在二皇子身后,一派清越出尘之姿。
极度的怨愤,极度的不甘。
太子终于打累了,丢下一句,“滚。”就转身走了。
身旁的人慢慢散去,一直站在二皇子身后的苏云翳,掏出一方雪白的绣帕,塞到她的手上,然后转身走了。
君非念抓着这一方尚带体温的绣帕,心中并未有一丝感激。
冷漠旁观了这么久,现在又何必假惺惺?
淤青的手臂撑着青石板站了起来,嘴巴里都是血,身上到处都痛的要命,君非念没有捡那方绣帕,只拿自己的袖子擦了擦自己脸上的血和泪,一瘸一拐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