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岚带着楚星河和苏云翳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那人已经被踢断了肋骨，蜷缩在地上，连哭叫声都发不出来，君非念站在暗巷的阴影里，环着胸，面无表情的旁观着。

不，不能说是面无表情，她的唇微微上翘，使得她那张艳丽的面孔，一下因这个笑容，化作了择人而噬的毒花。

……

“住手！”

君非念抬起头，看到走进巷子来的宴岚，神色微微一变，“二皇子。”

“你是要活活打死他吗？”宴岚还没有见过君非念这个模样，心头一凛的同时，更生出几分寒意来。

“微臣不敢。”

一众家奴见君非念都这样说，看着进来的宴岚，都往后避让开。

跟在宴岚身后的楚星河蹲下身，去探了一下那人的鼻息，“还活着。”话音刚落，那人呕了一口血出来，然后便头一歪，不省人事。

“他是做了什么，让你下如此重手？”宴岚面上罕见的有了几分怒意。

君非念维持着刚才行礼之后颔首的动作，一句话也没有回应。

“去找大夫来。”宴岚对楚星河道。

楚星河点点头，便起身走了。

君非念见宴岚来了，知道不好再动手，就道了声“微臣告退”，领着一众家奴往巷子外走去。

她还没有走到巷子口，宴岚叫住了她，“君非念——”

君非念停下脚步，“二皇子还有何吩咐？”

“你现在……为何如此狠毒？”在他印象中，君非念还是个受太子欺辱的伴读，他生了对弱者的爱怜之心，才对他有多方照拂。

君非念听到他这一句，轻笑出声。

宴岚听这一声笑，神色更是沉痛。

“二皇子说错了，我一直都是如此。”说完，就大步走出了小巷。

……

君非念回宫的第一件事，便是去君云跟前复命，君云也不问她办的如何，只说是辛苦她了。

君非念将路上遇到宴岚的事告诉给了君云，君云听罢有些诧异，“念儿与二皇子相识？”

“也算不上相识，只是从前陪宴凛读书，见过几面罢了。”君非念道。

君云摩挲着茶盏，思量片刻道，“二皇子虽无争帝的野心，但苏楚二家，却是朝中重臣，连三皇子都不敢招惹的，我们还是小心些行事。”

“知道了，爹。”

三日之后，科举如期举行，一切都好似没什么异动，但到放榜当日，书生们在放榜的城门口闹做了一团，正在宫外的宴岚听到动静，带着苏楚二人过去查看，见百来位书生，围在城门口，义愤填膺的叫骂着什么，走得近的，宴岚听见一个书生奋起撕了墙上张贴的榜，一面撕一面骂，“想我寒窗苦读数十年，想以一腔热血报国，最后——却连那徐乡绅家的纨绔子都不如，这书读的那么多，有什么用！”

“朝政叫那君云把持，天下学子哪有出头的时机！”

“都说大学士孙秀刚正不阿，却也与那祸国的奸臣同流合污！”

宴岚听到这里，忍不住上前，拉住那贬低孙秀的书生，道，“孙大人清正廉明，你怎可如此诋毁他？”

那书生也是红了眼，一把甩开他的手，“诋毁？这科举考试，孙秀是主考官，他若清正廉明，怎么会让那一众纨绔子弟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