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岚看了一眼墙上还没被撕掉的皇榜,自探花以下,确实都是一些官员的儿子。
“那刘志远,是个大字都不识几个的傻子,他这样的人,居然都能高中!”
宴岚脸色越来越沉。
“二公子。”苏云翳叫了他一声。
宴岚却没理会他,只听着四周痛骂那主考官孙秀受奸臣贿赂,在原地站了许久,才愤而甩袖离开。
宴岚离开后,径自去了孙秀的府上,他本要质问于他,却不想一进府邸,就看着一众女眷哭成了一团,家奴领着几个大夫匆匆往房间里走。
宴岚拉住一个府上的奴才询问,“孙大人怎么了?”
那奴才道,“孙大人昨夜上吊了。”
“什么?!”宴岚一听,几步就跟着大夫进了房间里。
孙秀不过四十出头的年纪,平日里都是精神隽烁,现在却老态尽显,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一般,宴岚本来要质问他的话,在看到他之后,就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孙秀抬眼看到他之后,挣扎着要从床上爬起来,“二……二皇子。”
宴岚连忙上前扶住他,“孙大人请起。”
孙秀甫一被他扶起来,就痛哭掩面,“臣,有负二皇子所托,臣,对不起天下学子——臣万死……”
“孙大人,你当真……”宴岚说不出受贿这样的话。
孙秀起来之后,又哭了好久,才终于将缘由一五一十的说与宴岚听——与他一同监考的于书远,是君云的人,一开始收买他,被他严词拒绝,但之后,那于书远居然抓走了他的家人,用以胁迫他就范。
宴岚听完,牙关紧咬,“那于书远,竟有这么大的胆子!”
孙秀道,“于书远只是一介巡抚,他敢做此事,势必是有人在后面撑腰。”
替他撑腰的人是谁,已经不需要多想。
从孙秀府上出来,宴岚就直接进了宫,他直接去找了三皇子,将此事告诉给他,三皇子却嘲道,“二哥找我有什么用?如今说是太后当政,但谁不知道,这权势都叫他君云把持着。要弹劾他——我劝二哥还是省省吧。”
“那此事就此作罢?”宴岚是何等的愤慨和不甘。
“二哥可以去问问太后,不过,太后见不见你就是另说了。”三皇子刚一说完,宴岚就转身走了。
宴岚直接去求见从前的淑妃,如今的太后,只是太后自垂帘听政以来,除了揽了群臣递上来的折子,别的一概不管,宴岚站在宫外,让宫人去通报,宫人却道,太后身体抱恙,让他回去。
这样的感觉,就好似一股热火烧在心里,令他五脏六腑都是一阵灼痛,却无处宣泄。
宴岚正要走的时候,紧闭的宫门忽然打开,他猛地回过头,却见君非念从里面走了出来。
君非念抬眼,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就要离开。
宴岚却叫住她,“你在太后的宫里做什么?”
君非念是被太后召过来的,那女人对她兴致未减,她正想着该如何脱身的时候,君云来了,在里面帮她周旋,她才得以脱身出来。
宴岚看她不答,走到她面前来。
走近了,他才闻到君非念身上馥郁的香气,那香气甜腻的像是烂熟的果实,戳破了溢流出来的浆汁一般。
君非念衣领微微有些散乱,是方才被太后压在榻上扯乱的。她手腕上还有两枚鲜妍的桃花瓣一样的红痕,是被女人细细的指甲掐出来的。
宴岚看她如此情态,不自觉皱起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