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看他这副模样被困在这里,就已经知道了一些。他叹了一口气,将瓷瓶又收了回去,“公子是哪里人士?为何被关在这里?又是被何人所关?”他自己也发现自己一口气问了太多问题,面前这男子模样,显然是说不了太多话的,“公子放心,我出去之后,便会帮你报官。”
苏云翳勉强笑了一下,“没用的……这里,就是皇宫,把我关在这里的人,这满朝上下也无人敢管。”
“什,什么?!”郎中大惊失色。
苏云翳又被药性折磨着,浑身绷的紧紧的,咬着双唇,许久之后才平复下来。
郎中也冷静了一些,“公子说的是……”
“君非念。”
“是那奸臣君云的儿子?”郎中在外头,也听到过那君公子的风声,说是听见有人在茶肆说他老子的坏话,他将那人打的半死,丢在城门外乞讨。可怜极了。
苏云翳点点头。
“那帮奸贼!”郎中唾骂了声,“那公子是……”
“……苏云翳。”
苏云翳这三个字,说是名满天下都不为过,面前的郎中一下变了脸色。
苏云翳是才子,他父亲苏戚又是一等一的忠臣,饥荒年官员克扣钱款的时候,都是相国苏戚力谏君王,才铲除贪官,救难民于水火。
那样一个忠臣,民间都还为了立了宗祠。现在听闻这样的人,遭奸臣迫害,就是这郎中也生出几分愤慨来。
但愤慨之后,他又是无力,如今朝政都叫那个君云那个奸臣把持着,他一个小小的郎中,能做些什么。
“我已被囚多日……想请大夫,帮我一个忙。”
“苏大人只管说就是!”
苏云翳道,“再帮我拖延些时候,二皇子……就快回宫来了。”
“好!”听到能帮这样的人物做些什么,郎中一口便答应了。
……
君非念这几日过的颇为不快,先是那苏云翳,昏厥几日,让她没法去太后那里交差,后是那三皇子从中作梗,弹劾她爹从前笼络的一些地方官员,想削弱些她萧家的势力,君云这几日都在宫外忙碌,想方设法能多保下些卒子。
君非念自己呢,还要哄着宴凛,实在伤身的很。
今日她好不容易才安抚了宴凛,去昭华宫里看了一眼,昭华宫里,因苏云翳昏厥,那些阉人便也不敢动手教弄了,都在外面候着。
君非念进去时,正撞到那郎中背着身在做些什么,她本来已有疑虑,郎中回过头来脸上的慌乱,一下明白了什么。
郎中手上端着药碗,药碗里熬好的药,已经空了大半,而在她面前,有盆本来已经发出嫩芽的牡丹,如今枝干枯黄。
君非念凑上去闻了闻,都是药味,她用手在泥里搅了搅,果然,那刚才倒了药的土,还湿热着。
“呵。”
听到君非念一声冷笑,郎中便已经脸色煞白。
“来人!”
门外宫人涌了进来。
君非念夺过郎中手上的碗,狠狠掷在地上,这几日的不快,在今日终于找到了一个爆发的出口,“我说这苏云翳为何迟迟不醒,原来竟是你与他串通好了,一起诓骗我!”
郎中被宫人按着肩膀,整个人匍匐在了地上。他此时已经吓的说不出话来了。
“打!给我狠狠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