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之后,一个蒙眼的郎中,就被宫人带了进来。
那郎中紧抱着自己的医箱,因为不能视物,步履踉跄。
“君大人,人带来了。”宫人将昭华宫的宫门关上之后,才一把扯下那个郎中蒙在眼上的白纱。
郎中刚一被取下蒙眼的纱布,便被面前站的的那位公子慑的说不出话来。
君非念睨了他一眼,“带他进去。”
“是。”宫人推搡着郎中,进了寝宫中。
郎中见这里的摆设,便知道不是一般的人家,但他也不知,进去之后,会瞧见这样的一幕——一位一看就知道受过不少折辱的男子,被吊着双臂,挂在梁上,从他手臂的多处淤青就可以知道,他已经被关在这里多日了。
“快去给他诊脉!”宫人按着郎中的肩膀,推着他往前走了一步。
“诶诶!”郎中被催促,连忙上前几步,走进那男子面前。
他伸手摸到男子手腕冰凉,和他此刻一身潮红的模样形同极端,他心里一惊,但也不敢往细了思索,只认真的把起脉来。
郎中把了半天的脉,心里约莫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又去看那男子的舌苔,没想到刚一将那个男子的头抬起来,就见那“昏迷”着的男子,正目光雪亮的望着他。
郎中吓了一跳,正要惊呼,却看那清雅的男子,向他摇了摇头,而后就又垂下了眼睫。
后面的宫人没有瞧见这一幕,只问他把出什么来了。
郎中询问,他这几日是否食用了过量的药物,宫人对视一眼,将宫闱里调的秘药给他看了看,郎中一闻,眉头就皱了起来,“这药里含有思笸箩,食用过量,恐伤及男子内腑……”
宫人却不管这些,只问能如何让他醒来。
郎中开了个药方给他们,几个宫人拿出去给君非念看了一眼,便依照吩咐,去宫外抓药了。
君非念又被太子遣人来叫走,她走之前,把郎中叫出来,嘱咐道,“别的你可以不管,我只要他醒来。”
郎中向来都是以医人为业,头一回听到,只要人醒来,不除病症的。
但他看面前的公子,一张阴柔过头的脸上,带着几分煞气,嘴巴张了张,到最后也还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君非念走了之后,这昭华宫里便空了下来,郎中正在翻捡自己药箱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咳嗽声,他回过头,便见到那个男子痛苦的低吟一声,而后再度睁开了眼睛。
“公……公子?”郎中走过去看他。
都说相由心生,面前这公子的长相,温雅俊秀,实在不像是什么歹人,倒像是被歹人囚禁于此。
苏云翳又咳嗽几声,黑血星星点点的落在了地上。
“公子,我这里有些药,你喝了会好受些。”郎中从药箱里翻了个瓷瓶出来,拔出木塞就要喂他喝。
苏云翳摇了摇头,躲开了递到他唇边的瓷瓶。
“公子为何不喝?”
苏云翳道,“我若喝了,只怕境地会更不堪。”他声音虚浮,如飘絮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