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李承平放下手里第四个失败品,宫女灼桃匆匆向承平纳了个万福:“禀公主,安盛公主来拜见您了。”
话声刚落,她还没开口找理由不见,一个太监端着好些礼物,李承卉款款地跟在后头。
她能不能让手下的人把她轰出去?
“许久不见承平姐姐,姐姐可还安好?”
可谓是笑的春光明媚。
李承卉上上下下打量了她的小院:“瞧你无法无天的,被母后从宫里赶了出去。不过卉儿念在承平姐姐一点点好,还是想来雪中送炭。”
承平一声不吭,就想看李承卉还想唱什么好戏?
李承卉自己搭台,这独角戏唱的还挺自然。
“姐姐现在可是独享了一大份荣宠,要风得风。妹妹没有什么好东西相送的,这是公主从小就每日要使用的珍珠霜,承平姐姐都是要嫁的人了,总该注重一下保养。”
为什么一个养尊处优的公主婊里婊气的,和后宫吃醋争宠的小女人一样。
灼桃立在一边,不知如何是好,传闻安盛公主性子刁蛮的很,百闻不如一见。
她见承平被李承卉的咄咄逼人气得不说话,真怕她吃闷亏。她也是从宫里千挑万选出来的贴身宫女,要为主子争口气。
“安盛公主殿下的珍珠膏是多少人求不来的上品。只是将宁公主天生丽质,从来不用保养之物,怕是辜负殿下一番心意。”灼桃上前说道:“这几个月来,贺礼和嫁礼多到小院堆不下了,所以都直接送到库房里了。公主喜欢清静,哪有人敢来打扰呢?”
灼桃看起来是个脸蛋圆溜溜的天真少女,一条一条的怼人的本事巧妙的很。承平心里窃笑,这些小姑娘有趣的紧呐。
“再说了,将宁公主为国征战”
“你个贱胚子。”
一个清脆的巴掌声。
灼桃本站在承平身侧,李承卉也不知道到底是冲谁,灼桃生生受了一巴掌,脸顿时红了一片。
也不打听打听她李承平是什么人,那么慢的一个巴掌,用得着一个小姑娘替她挡吗?
灼桃立刻跪下说到:“奴婢该死,奴婢冲撞了安盛公主,还请将宁公主责罚奴婢。”
她明白如果两个公主动起手来,两边都要受处分,还不如让她这个下人受了这一罪。
承平厉声道:“灼桃,你给我站起来。”
她接着狠狠地对李承卉说:“谁给你的胆子打我的人?你说谁是贱胚子?”
李承卉也不要仪容仪表了:“我骂的就是你。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出宫干什么了吗?你去见那个生母了吧。从小像一条野狗一样被养大,现在攀上联姻的盛宠,就以为自己真有公主的命。”
承平真的不明白,在这宫里遇见了每一个人智商都是在线的,哪怕是慧妃。为什么李承卉的智商永远和大家隔着一条朱雀大街呢。…
对付乱咬人疯狗,她也是有打狗掌法的。
阿莱和关窈在不远处看着,关窈急得要冲上去,阿莱却是一把拉住了她:“干什么去。”
“阿莱姐姐,她们让人欺负了,我们不能袖手旁观啊。”
阿莱向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别去给平公子添乱。这是在我们的地盘上,走过去显得人多势众,到时候更说不清楚。就在这儿看着平公子表演吧。”
灼桃忙抓住承平的腿,急切的说:“公主殿下,万万不可!”
灼桃跟过两个小嫔妃,皇后一派的手段无人能及,这宫里面被人用了激将法后忍不住气的,不是死了就是疯了。
李承平一掌能把霍家山川剑震出去,要是用混着内力的巴掌,能把李承卉的脸打到不对称。
李承卉感受到了那股非比寻常的力量,眼里透露了绝望,在碰到她的瞬间,承平还是收了百分之九十九的力量。
可能李承卉的脸涂多了珍珠膏,嫩的不像样,比刚才灼桃的那个巴掌响了十倍。
承平笑盈盈的说:“野狗是不是比疯了的家犬厉害多了?这一巴掌是替灼桃还你的。”
李承卉捧着自己的脸,带了几分不可置信,又带了几分胜利的姿态,她就是在等李承平打她。
她前前后后铺垫好了的,只要自己挨了打,别说后宫是她母后的天下,小半个前朝也是她外祖的势力,一个太子,能护她多少。到时候还不是要跪着求她放过。
灼桃几乎要哭出来了,早知道她也不逞口舌之快,非要在承平面前显示一下忠心,这下闹到不能收场了。
“你知道是一个对我用激将法的人是谁吗?”承平眨着眼睛问李承卉。
李承卉想笑,知道是激将法还要撞,她脑子不灵光吧。
“说来听听。”
“是你的第一想嫁对象,景韬啊。”
李承卉气得整个人都炸了,她最恨的就是李承平抢走了她联姻的机会,她嫉妒的发疯。
她是大桓最尊贵的公主,本来这个世界上所有最好的东西都是她的,父皇母后也是她的,现在所有人都只会谈论李承平的好,夸她是如何如何的文武双全保家卫国,是如何如何的忍辱负重孤身北嫁。
她从小刻苦训练琴棋书画,身段仪态她绞尽脑汁四处讨好她每天以泪洗面,下了多大的决心答应联姻,可是呢,有了李承平,她的骄傲和坚强都被狠狠的践踏忽略,没有人再看她一眼,没有人还记得她才是最委屈的人。
她不该嫉妒李承平吗,不该恨她吗!
“看见你就来气,你不要脸的娘抢男人,生了个你还是抢男人的贱货!”
承平仔细瞧了瞧李承卉的脸,但是她还是觉得有点不对称,反手又是一个巴掌。
她还没骂她生母,李承卉凭什么。
承平走上前一步:“你真的吵死了啊,别说景韬还不是你夫君,我就是抢了,你又能怎么样?”…
诶,她怎么能把这种小三语录说的这么顺溜,难道这辈子拿的是恶毒女二的剧本,为了给白莲花小公主黑化复仇添薪加柴的吗?
李承卉不知道该抱着哪边的脸哭,楞在了原地。
“顺便也告诉你,景韬也中了我的激将法,你们两个要是凑到一起去,确实挺般配。”
话刚说完,承平直直的倒了下去,灼桃不可置信的扶住了承平:“将宁公主,公主!来人呐,公主气得晕倒了!”
估计是李承卉找来的,皇帝正好站在她小院的门外,冷冷的看着她们,脸黑得和煤炭似的。
李承卉不管李承平闹的是哪出,脸上还挂着泪痕,可怜兮兮的向桓帝说:“父皇要替儿臣做主,儿臣来给姐姐送礼,姐姐竟然给了我两巴掌,呜呜呜呜。”
梨花带雨是不能形容安盛公主的尊荣的,应该是声泪俱下。
灼桃机灵的很,立刻打死不认:“陛下明鉴!公主从未对妹妹动手,是安盛公主先动手打了奴婢,又侮辱公主的母亲,把公主气晕过去了。”
“你胡说!父皇你看儿臣的脸,好疼啊。”
桓帝走上前,仔细瞧了瞧,灼桃的脸上清晰可见五个巴掌印,可是李承卉的脸上干干净净,什么事都没有。
他怒道:“你是在拿朕消遣吗!两姐妹闹成这样成何体统!”
李承卉顿时慌了,为什么父皇一点也不心疼她?为什么要向着李承平,她可是被实实在在打了两巴掌!
李承平这时候缓过神来,气若游丝的微睁着眼,吐出几个字:“母亲为什么,承平一定要受人欺辱”
桓帝知道承平在静声那里受了委屈,没想到那个女人狠心到如此地步,把亲生女儿逼得瘦了一大圈。他没给过承平关爱,现在还有人借题发挥,,他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了。
现在李承卉敢挑到承平头上,日后她不是要闹到皇城风雨。
“卉儿,看来我实在骄纵你过头了。罚你闭门思过一个月,停俸半年,现在就去宗祠里罚跪三天!”
方公公连忙说:“公主赶紧吧,趁着天儿还早,算一天。”
皇帝许久不来东宫,竟然气冲冲的来了将宁公主的小院,又高深莫测的走了。
她们俩的智商虽然说隔了一条朱雀大街,但还是以李承卉年纪来说,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是同龄人你的佼佼者了。
李承卉就是在祠堂里跪三十天,也想不出来到底是输在哪里。
是输在李承平到打巴掌不留掌印的绝世武功上了吗?还是因为自己反被激将?或者是没有比她更早装晕?
都不是,输在她动了最不能动的一条原则让皇帝感觉到威胁。
之前李承平杀慧妃毁宫檐都没人动得了分毫,李承卉背后是皇后一族。前朝发难,他必须表态罚承平。每天都有理不完的朝政,在这种节骨眼上还给他添乱。
生了这么糟心的女儿,不罚他罚谁?
李承卉小小年纪便知道恃宠而骄,这本来是没什么要紧的,尊贵漂亮的小公主。骄纵蛮横些,顶多只是不能出去玩罢了。可坏就坏在玩弄权术,因为大人不是用感情来衡量是非的,宠爱的背后更多的是利益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