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在她水深火热的时候出去玩女人,出去玩女人就算了,还花的她的钱!他知不知道王府已经亏空了,现在是她拿嫁妆在填!
现在正是她急需用钱的时候,什么都可以忍,拿她的钱去玩绝对不能忍。她朝外面的银桦喊道:“备马车,去惬月楼!”
银桦听了似乎非常为难,站在原地不知怎么开口。
承平道:“怎么,连你也要向着他?王公贵族竟然去嫖娼,他是不怕被处罚吗?”
银桦疑惑的道:“不会啊,惬月楼就是官家办的。”
北列和南桓的习俗有所不同。在南桓官员和贵族去嫖娼是可以被抓起来革职查办的,但是他们可以在家里养一堆的妾,只要给了名分,养十几二十个都不是问题。但是在北列,哪怕是高门大户,也不能养太多妾,寻常人家则更是,娶了姨娘会被人指着鼻子骂。于是他们会把女人养在外面的私寮里,或者干脆就去风月场所。花楼是官府一非常重要的收入,民间也有各成风情的花楼。
北列讲究门当户对,家里面妻子的地位和丈夫差不多,但是若是奴籍或者被充作官妓入了风尘行业的女子的尊严和价值就不值一提了,几乎是被当交易的货物。
合着英王府没几个姬妾不是因为景韬洁身自好,而是因为都养在外头了?难怪他一口应下绝对不会纳妾。
算了,虽然他不能指望景韬守身如玉,但是李承平心里膈应的慌。他要怎么玩,只要不花她的钱,都无所谓,但是女色误事,景韬沉醉在温柔乡里就完全不管她的事情了,虽景韬帮她是发善心,不帮她才是应该的。
李承平很绝望,好像每过一秒钟都少了一大银子。
阿莱也没想到景韬是个洗都洗不白的姑爷,只好安抚道:“平公子,你也别生气,要不您也为了国家牺牲一下色相算了,反正也不是头一回,你肯定比那花楼里的姑娘强。”
要是李承平勾引一下景,这事还不好解决吗。
她对银桦:“我可以去踢馆子吗?”
银桦皱了眉头道:“您是去惬月楼把王爷喊回来吗?这会让王爷很没有面子的。”
她现在还没有拂了景韬的面子还能安然无恙的底气。
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辛辛苦苦运过来的银子进了其他女饶口袋不成?
银桦以为她是吃醋了,突然灵一动道:“您是不能进花楼的,要是让太后知道了可就婉兮姑娘原来是惬月楼的,或许她有办法呢。”
婉兮听了此事后,咬咬牙,还是决定替承平去惬月楼走一遭,但是她不能保证能把景韬带回来。官员贵族进店都会拿一个通用的牌子以示身份,店里的伙计也判断不出到底是哪个贵人,就算是她去了惬月楼也找不到景韬在什么地方。
承平对婉兮道:“没关系,他们都认得你就校”
惬月楼外面看起来十分气派,也没有像其他花楼一样有风尘女子在外招揽生意。可进了里面,一派酒池肉林的景象,四处挂着粉色的帷幔,传来男女欢愉嬉闹的声音。婉兮就是在这样一个地方待了年。
她是有些事情要回来找坊主谈,门口的厮没拦婉兮。本以为婉兮已经是名动上京是歌姬了,这些人怎么也要对她有几分尊敬,有几个眼尖的熟客看见她进门便过来挑逗:“哟,婉兮姑娘回来了?怎么,是被英王妃搅得在王府待不下去了。”
婉兮只是淡淡的看了那人一眼,一声不吭的目视前方越他而去。
那个来的公子愤怒的加了一句:“一个卑贱的歌姬,还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那人一嚷嚷,周围的人便好奇的围了过来。
“这就是两年前英王不惜千金也要接走的歌姬?长得可真不错啊。”
“可不,这婉兮段可高明了,好几家公子都拜倒在她裙下,当时差点就成了杨阁老的私妾。”
“杨阁老那得有十了吧,这嫩草啃的。”
忽有一位公子在二楼撑着栏杆对那个出言不逊的公子道:“在风花雪月的地方,唐突美人可是煞风景的很。”
那人像是喝醉了,傻笑着向婉兮招了招。婉兮只是淡淡行了一礼,便吩咐身后的婢女随她去楼。
朱公子已经出现了,景韬肯定就在附近。
众人才看见婉兮的婢女背着一个包袱,随即便猜测是婉兮可能是被英王妃给赶出来了,没有地方落脚,只好回惬月楼投奔原先的金主。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这事传的有模有样。
惬月楼是教坊司下最大的一处官妓院,坊主是个看起来非常端正的官员,而不是寻常的青楼老鸨,见了婉兮,他恭恭敬敬的请她坐下。二人先是寒暄了几句,婉兮曾经是惬月楼的招牌,就这样丢了一个赚钱的聚宝盆,坊主心里也很是耿耿于怀。
景韬刚和几个官员告辞,出来便看见朱局盛笑眯眯的盯着他。
“婉兮姑娘来了。”
景韬感到吃惊,婉兮怎么会想再踏进惬月楼呢。
“外面的人都,她是被英王妃赶出来了,带着包袱来投奔惬月楼。”朱局盛拍拍他的肩膀道:“这谈事情谈的家里乱翻了,估计是将宁公主听你进了惬月楼,脾气都发婉兮身上了。她是来找你替她做主吧。”
景韬不知道李承平又在搞什么名堂,但是又担心婉兮真的被她欺负,马上就去了坊主那里。
该男子一身酒气,身上还沾染了女子的脂粉味,婉兮看见他进来连忙起身行礼,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问道:“怎么回事?”
婉兮莞尔一笑:“王妃命我来给王爷结账,顺便和坊主谈个生意。”
婉兮对坊主道:“陈坊主,现在府上没有现银,这是南桓怒海湖出产的蓝宝石做的一套首饰,价格几乎能抵得上王爷这次在惬月阁多呆。”
“哎呦,王妃真是太客气了,英王府上什么时候结账都可以,怒海湖出的蓝宝石,不仅价值连城连城,而且一粒难求,王妃出这么阔绰,人诚惶诚恐了。”
婢女拆开包袱,盒子里有一套精美绝伦的蓝宝石首饰,坊主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人,惬月阁的姑娘,什么样的宝贝没收过,可这套首饰已经远远超出了寻常珍品的标准,坊主看的眼睛都直了。
景韬寻思着李承平这是什么意思,拿自己的首饰出来抵债?
“王妃还有一个条件下个月这个要选新的花魁了吧?她的意思是,不知道哪位公子愿意把这套首饰买下来把这作为花魁大赛的奖品,送给新花魁。”
坊主迟疑道:“这”
婉兮压低了声音对坊主道:“到时候怒海湖的蓝宝石在上京城重回一粒难求的盛况,您做介,二成。”
二成!只需要他一句话,便能从捞利,何乐不为呢?
待其他人都离开之后,景韬对婉兮道:“如果不是李承平命你,你应该再也不会踏入这个地方一步吧?”
婉兮没有回他的话,反而道:“王妃在等您回去。”
景韬皱眉道:“我回不回去与她何干。”
婉兮心的像旁边撇了一眼,支吾道:“王妃会误会您是来惬月楼嫖娼的。”
景韬顺着婉兮的目光看见了她的婢女,眼神忽然凌厉道:“你是谁?”
刚才他还以为这房间里面只剩他们二人了,这个婢女竟然能把气息隐藏的这么好,他一时之间没有察觉。
那个婢女突然一笑,仍旧是低着头,轻蔑道:“误会?那现在解释一下吧。”
景韬眯着眼睛瞧她,语气十分严厉:“李承平,你连婢女都演的这么像,在我面前晃了这么久,我竟然到现在才认出你。”
景韬怒道:“你跑到惬月楼做什么,这是你一个王妃应该来的地方吗”
李承平丝毫不让步道:“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你”
景韬厉色打断她:“我还要听你差遣不成?”
他冷眼扫她:“没有一点规矩还扮作婢女,快回去,我丢不起这个人。”
李承平气得话都不出来,她没规矩?她从到大就没守过“规矩”两个字。她李承平扮个婢女怎么就丢人现眼了,她扮过的形形色色的人还多着呢。
景韬甩就走,婉兮眼看他们又要吵起来,对李承平做了几个噤声的动作,把她拉住了。
官妓院和私妓院不同,里面的姑娘并不从事皮肉生意,大多数时候只是陪酒陪笑陪聊,给官员或者刚第的举子们歌舞助兴。尤其是官员们之间要谈事情,总会叫一些官妓出来作陪,这是一种社交和摆排场的方式。
若是想要得到某位姑娘的芳心,得美人恩泽,还得花费大量的时间精力。李承平拿着南桓的风俗套在北列上,确实是冤枉景韬了。就算他不是在家养鱼而是愿意花时间精力来追求姑娘,人家也不会搭理他啊。
承平忍着怒气道:“你少骗我,只是和其他官员谈事情能花掉这么多银子?”
婉兮总是阳光般的脸上竟然闪过落寞,:“来也是好笑,云琛是来惬月楼祭奠故友的。”
这会儿已经接近傍晚了,未转黑,惬月楼里却已经处处点上疗笼,灯笼的影子印在红漆的木地板上,晃晃悠悠的影子。偶尔有婢女端着食盒来往于走廊,绣花鞋落在木制地板上,不会发出一点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