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风按着她的肩膀厉声问道:“你是跟谁学的这种心法?”
李承平失神道:“我”
阿莱连忙过来质问绪风:“你做什么呢?怎么能对公主无礼!”
绪风不管阿莱,继续对李承平道:“瓦族血脉稀缺,原武林动荡之后四散各地,而正统的血莲心法更是已经失传,只有神话故事里的巫昭才能接触到,我们都只学了其很少的一部分,你南桓跟瓦族隔着千里”
阿莱:“平公子,你们在说什么?”
李承平苦笑道:“我恐怕不小心得到了武林秘籍。”
“你从哪里得到的血莲心法!”
“若是我说,无师自通,你信吗。”承平撑着额头道:“我没必要骗你,我也想知道这份心法的来处。”
绪风把双刀收进鞘内,直起身冷冷的对她说:“你无师自通?难道你想说你是巫昭。”
“巫昭?”
根据绪风的讲述,瓦族是北列一个非常古老的少数民族,有自成一派的语言化。原先生活在一片密林的湖边,湖里有一种血莲花。在瓦族的传说,他们的神灵是从血莲诞生的,便血色莲花作为图腾。
在神话传说,血莲诞生了一对神。一个在湖底守护着他们生存的土地,一个作为领导者帮助瓦族建立了自己的化,带领部族繁荣兴盛。这位领导瓦族的神,便被称为巫昭。巫昭为了保全族人就创造了这样一套武学心法,让族人练习,有保护自己家园的本领。
在故事的最后,巫昭离奇的消失了,湖水开始泛滥,淹没了他们曾经生活的地方,变成了一片汪洋。后来在别的部族侵略的杀戮下,瓦族人不得不迁出密林,而后四散各地。原先的化和传承都悉数被忘却,慢慢被其他部族同化。
绪风确实感受到了完整的血莲心法在李承平体内涌动,他道:“不可能的巫昭只是神话故事里的传说。”
在这个时空里,只是一个传说,但是在另外一个时空,却很有可能是另外一种发展。她本来就不仅仅是属于这个时空的人。
阿莱拦在他们之间,对绪风道:“就算有血莲心法,这也不是以你的身份能够过问的事情!”
绪风看阿莱的反应,忍不住怀疑道:“你真的是南桓的公主?”
灼桃气愤道:“这还能有假!”
绪风阴冷着脸道:“那你解释清楚,我族的心法,你是如何得到的!”
阿莱也疑惑地转向承平:“平公子,我怎么也不知道筱云剑有什么血莲心法?”
她要怎么解释说我这人比较特殊,生下来就拥有前两世的记忆,上辈子那个人是瓦族人,她得到了完整的血莲心法,而且还断送了整个部族?
实话肯定是不能说的,撒谎也会被阿莱知道,但是可以只说部分真话。
李承平又开始编瞎话演戏。
她似乎极不情愿的回忆起往事,道:“在兰师伯给的一次任务里,我遇见了一个女人,血莲心法是她传给我的。”
绪风怒道:“你在撒谎!瓦族人怎么可能轻易将血莲秘法告诉别人。后来呢,那个人去哪了?”
承平沉默了一会儿,悲痛道:“死了。”
绪风不依不饶地追问:“怎么死的?”
李承平可是南桓的公主,就算和紫夜说的一样,她自小在宫外长大,也没有契接触到瓦族的遗孤。
李承平高深莫测道:“你不是也说了,血莲心法是秘法,肯定有人想要得到助其一步登天。她被人追杀奄奄一息,将血莲心法和内力传给了我。”
“她为什么要告诉你?”
李承平努力地圆谎,就把上一世的自己当作一个已故的朋友吧。
“或许她不想就这么窝窝囊囊的死吧。她还没来得及告诉我其他事情,我想知道血莲心法的秘密,才会一直苦练的。只有每次被逼到绝境,才能提出一点血莲心法,我想把它全部逼出来,或许能解开谜题。”
绪风怎么听都像说书人编的,继续追问:“她为什么要”
李承平打断道:“这个我不需要向你解释了,女人的友谊,不需要理由!”
听起来好像“男人的战斗,不需要解释!”或者是“为了梦想,需要理由吗?”这类没有道理逻辑却又让人无可反驳的话。
阿莱有些生气道:“我怎么从来没听平公子提过这事?”
阿莱和李承平就没分开过,这样一个至交好友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承平急忙道:“都说了是秘密啊!如果不是遇见绪风,我也不会说出此事。”
李承平问道:“你还知道关于血莲的其他事情吗?”
绪风摇摇头:“没有了。如果不是以为你也是瓦族人,我恐怕都不会想再想起这些事情。”
秘密总没有这样轻易的解开。
李承平脸上露出疲倦。
她对生命的态度一向淡然,这辈子能做点有价值的事情,别再窝窝囊囊的死了就行。对于自己的生命,自身的幸福看得比什么都轻。
但是人呢,说不存奢求,不渴望幸福就是一句空话。
命运强行把她和景韬按在一起,她忍不住想得到更多。
或许搞清楚血莲的来源,就不必又带着这一世的残缺不全的记忆继续往生,不用在下一世又遇见故人,哪怕是这一世能活的久一点也好。
“你如果能在战斗逼出全部心法,血莲会告诉你的。”绪风道:“我现在是见得光的邪魔歪道,又做了贵族的走狗,知道邪魔歪道要怎么打出一片名声来吗?”
李承平:“难道也有比武大会?”
绪风:“没错。上京有一个角斗场。许多贵族子弟喜欢去那看人厮杀,打赢一场十两银子。赢的越多,排行榜上名次越高,九那样黑道的商人就会找过来找你做生意。”
绪风是想带她去角斗场,那里的人不会下留情,要想进步,实战是最好的老师。
绪风问道:“你敢受伤吗?”
“那是当然。”
阿莱恨不得扇她:“你敢?”
李承平立即改口:“当然不敢,景韬会知道。”
这家伙的存在实在有些麻烦。
李承平又自顾自的说:“他还有一个月才会回来。”
阿莱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有送死的会一定要上赶着去。
但是她家平公子练武的疯劲,阿莱也看了四五年,有什么办法呢。
景韬以为李承平在家闲着会想他的时候,李承平满脑子只有怎么打赢眼前这个或者五大粗,或者全身暗器,或者内功诡异的对。
她琢磨了两年的筱云剑第十式,就在上京城昏暗的角斗场里被磨练了出来。
绪风李承平两个江湖人很快就臭味相投,一边在景韬给她造的“无晴”里擦剑一边唠嗑。
“不错,十五天赢了十八场。你已经上榜了。”
“排第几啊?”
“一百零八。”
“那你排第几?”
绪风摇摇脖子道:“好久没打过,都把我撤下来了。最后一次当然是排在第一了。”
难道这就叫做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李承平心里安慰自己道:“没关系,我还年轻。”
绪风又道:“我还挺想见识见识你师傅的剑,他是什么样的人。”
提前白敬仪,承平神情愉悦道:“我师傅和你差不多年纪,唠唠叨叨没个正经。他说好会来看我的,到时候肯定有会。我要让他看看,筱云剑的大弟子李晚舟,现在也已经摇身一变,榜上有名了!”
绪风脸上有一道一寸长的疤,咧嘴笑的时候,看起来是很吓人的。
绪风道:“等我女儿身体好些了,也让她跟你练筱云剑,耍起来还是很好看的。”
李承平笑道:“真的吗?那我可以在北列开门立派了。”
绪风抱着臂在旁边,不置一词。
确实和紫夜那个丫头说的一样,李承平不是能用来和寻常贵族比较的人。
说到底,是个不到二十的姑娘,若不是这家国天下压在她身上,早早的嫁到北列,放在江湖上,正是活泼可人的女少侠,自由逍遥,快意恩仇。
关在这一方小小的王府里,可惜了那对翅膀。